我的頻道

* 拖拉類別可自訂排序
恢復預設 確定
設定
快訊

2020年投給拜登的決戰州選民 今年不再相挺

年度大血拼 2024亞馬遜會員購物日7月登場

露天電影的回憶

小時候在南台灣的眷村裡成長,我最喜愛的公共福利是能常觀看露天放映的電影。放映師在空曠的廣場上撐開一大片白布幔當作銀幕,放的都是黑白片。影片大概被過度使用,所以多所磨損,放映時銀幕上的影像常常出現了如下雨般的線條。在現場,銀幕的兩側各掛了一個大喇叭,發出聒噪刺耳的音效。不時有清風吹擺著銀幕,畫面上的人物景緻也隨著飄動。

由於不像現代室內的影院有燈光控制,所以電影必須要等到天黑才可開始放映,露天電影的廣場就成了大夥主要的社交場所。晚飯後,穿著人字拖,帶著小板凳和扇子陸陸續續湧向電影廣場,展開一場電影開演前的聊天聚會;小孩們則是在一旁追逐嬉戲喧鬧,非常快樂。

當天色漸暗,銀幕上的光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剎那間群眾變得安靜無聲。影片裡沒有廣告,片頭總是以中華民國的國歌為開始,我還依稀記得老蔣總統在閱兵台上戴著白手套揮手的畫面。銀幕的前後兩側都擠滿了人潮,我總愛穿梭於銀幕前與銀幕後,去體會那不盡相同的感受。那時播映的影片多半是國片,有愛情悲喜劇,也有戰爭劇或武俠劇,我年紀小,多半看不太懂,就愛湊熱鬧。

放電影的道具需要一台放映機,一個空的膠片盤連上一個裝了影片的膠片盤,開始旋轉,放映機的燈光將膠片上的連續影像映射在大銀幕上。聲音與影像常常無法同步配合,聲音總是比演員的嘴型慢半拍,但我們早習以為常。

最尷尬的是莫過於斷片。也許是因影片過於老舊,或有過多裂痕,膠捲盤還在不停地旋轉,而銀幕上突然出現一片白光,放映師只好暫時把播放器關停,然後請大家稍安勿躁。藉著放映機的燈光,他卸下影片的膠片盤,用剪刀切下磨損過多的部分膠片,再取出膠帶將斷裂的影片黏好。我還曾經跟放電影的大叔討要那被剪下的幾格影片,當成寶貝帶到學校裡去炫耀。

趁著放映師修片的空檔,大人們開始大聲話家常,小朋友們在現場追逐遊玩,吵雜笑鬧聲不斷,直到影片再度開始播放。此時觀眾會報以熱烈的掌聲予以感謝鼓勵。

一大盤膠片往往不到一小時便結束了,大家都覺得意猶未竟,放映師也善解人意,把膠片逆向倒回原始的膠片盤,就可以讓觀眾們享受看第二遍電影的樂趣。

在那資訊嚴重匱乏的時代,看露天電影是一項令人趨之若鶩的娛樂活動,無論是看電影的群眾或放映者,都展現出無限的熱情。偶爾遇到下雨天,人們撐著雨傘,穿起雨衣戴了頭套,依舊熱情捧場;放電影的大叔也是全副武裝,撐著大傘,還用一個大紙板將放映機與膠片盤保護著,避免被淋濕。大家都能在克難簡陋的形式中,找到不可或缺的滿足感。

最初的露天電影都是供群眾免費觀賞,而後改成收費,工人們在放映場的周圍臨時搭起木樁與布幔,每次要交五毛錢才能進場。沒有錢的小孩便先在附近玩耍,等到電影開演時,一群孩子們就著木樁與布幔中間透著的縫隙往裡面偷看,過著乾癮。

當影片最終結束,人們依舊激情蕩漾,興高采烈地討論著電影中的人物劇情。而我在每一次電影之夜,都玩得瘋過了頭,散場回家後,殊不知身上早已被蚊蟲叮咬出無數個紅豆包包。有好幾回我錯把別家小朋友的板凳拿回家,有一次還掉了一隻人字拖,只好第二天再回去找。

儘管童年時的露天電影形式簡陋粗糙,卻一直是我記憶中最快樂的片段之一,充滿了幸福的感受。

中華民國 福利

上一則

金庸百年誕辰紀念 香港重現倚天劍、屠龍刀

下一則

我與霍亂擦身而過

延伸閱讀

超人氣

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