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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婦租霸 1年嚇跑3名分租客 房東興訟驅離

錢買不到快樂 美國人後悔莫及的大額消費有這些

台灣剃頭七十年

台灣人說理髮叫做剃頭,我的頭被剃了七十幾年,最難忘的也是第一個替我剃頭的人,叫做國姓伯,他是一位鄉村行走理髮師。而七十年來我經歷過或目睹過的剃頭故事,幾乎恰巧也足可寫盡一部台灣七十年剃頭史了。

眾所周知,國姓爺是台灣人對鄭成功的尊稱,但我們這位國姓伯姓楊不姓鄭,我也不知道他的長輩為何為他取了國姓這樣偉大的大名?只是我難忘的倒不是他的大名,而是他的剪刀。從有記憶以後直到八歲以前,我啊,真是為了他而吃盡了苦頭。

他挑著擔子在鄉間遊走為人剃頭,大約一個月或兩個月,就會來到我們座落在農田裡的合院住處。他把擔子安穩第在曬榖場擺好後,我們全家人就輪著讓他剃頭,一般總由最小的孩子先上場。他的手推式剃頭剪似乎從不磨利,或許使用太久,咬合鬆脫,理髮有如拔頭髮,有時推著推著還推破了頭皮,我們家小孩個個視理髮如酷刑。但大人們卻總是被伺候得半閉眼睛,彷彿舒適無比,這不得不教我們懷疑,國姓伯用的是老少有別的不同推剪。

有時遇著學校有重大活動,老師規定全班男同學頭髮不得超過一公分長,女同學不得長過耳際,我們兄弟只好結伴前往國姓伯的家多理一回。國姓伯的家離我們家或許有兩、三公里之遠,除了要走田埂,還要走過長長的水圳堤岸,過一座約只三、四十公分寬的水泥造跨圳引水溝,溝渠可踩踏的位置狹窄,看著渠下圳水淘淘,真走得膽戰心驚。

八歲以後我家遷住小街,理髮改到街上理髮店去理。一家小小店,三張可以後仰的專用椅,每次椅子一放平,我都很怕會朝椅背上滑下去,我更擔心看似乾淨的毛巾究竟是不是真乾淨。理髮師男女都有,他們邊為客人理頭邊說說笑笑,欺我們是小孩,笑話葷腥不忌;他們還喜歡把收音機開得大大的,播些日本歌曲。但我也十分佩服遇著客人不多時,年輕理髮師在店裡彈起吉他,唱些流行歌曲的瀟灑模樣,那時日本電影和日本流行歌曲正在盛行,我們雖是鄉下小街,他們倒很能跟上流行。

小街理髮店一共只有兩家,內部陳設相仿,另外還有一家美髮店以服務女客為主,這三家店可說摸遍了街上每個人的頭。而我直到上完三年初中,都一直依學校規定按時到店裡理髮,再頂著大光頭上學。初中高中在市區就學,看到的是街頭理髮店林立,但那時理髮的店大致都還素樸無華。

直到我娶妻、生子、就業,我和孩子們的的頭改由內人親自料理,她的手藝比專業還好,而且多了一分溫柔仔細,理髮變得舒適又安心。

與此同時,台灣經濟進入起飛狀態,有錢就會作怪,市區出現了變了樣的理髮店:裝潢豪華卻燈光幽暗,招牌不再是理髮店,而是觀光理髮中心之類,門口總是坐著幾個嚼檳榔的守衛。此時我已服務於新聞媒體,偶爾警方進行突檢而我隨行採訪,一衝進店裡總是鶯燕亂飛,女人穿著暴露而男人衣冠不整,燈光大亮之下全場無不尷尬。

但警方總是抓不勝抓,傳統的老式理髮店為示區隔,只好在店門口掛個大大的「純」字,以示乾淨營業而未兼營「副業」。在收費上兩者也相差頗巨,大家心知肚明,接受了什麼服務便得付出相對的代價。

燈光昏暗而門前有人警衛的觀光理髮中心之風,持續到今天還存在著,只是客人似乎就只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一群,而未增加多少,比起全盛時期滿街處處都有這種店的情形,可說大大萎縮。多半男人仍然喜歡正統理髮,理完之後男女理髮師頂多為你頸肩稍事按摩一下,彼此拜拜。

或許也是物極必反吧,晚近台灣興起的理髮店是百元理髮,多半附設在賣場一角,店面小小一間,沒什麼裝潢,裡頭座位少少幾張,客人多時還得排隊在門前等待。理髮師個個手法乾淨俐落,很快速便將客人理得清清爽爽,收費便宜之至,算是微利時代的薄利多銷了。

而在我家,我一直仍然享受著內人的專屬服務,即使一度滿街妖風妖氣誘得男人心癢,也與我無關。內人不但替我剃了五十年頭,連孫子孫女也要求她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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