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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周刊:伊朗總統之死對美伊關係有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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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啟示錄(中)

徐至宏/圖
徐至宏/圖

我回到大廳,走上旋轉樓梯,推開另一扇沉重的大門。餐廳、圖書室、宴會廳等等,都在二樓。一架自動鋼琴在演奏,從樂曲的風格聽來,像個天才瘋鬼在彈琴。

我一邊尋找自己的房間,一邊想像著朋友和家人在城堡聚會的場景。

每一組人都有自己的房間,又可以在不同的場所和大家見面。他們唱歌、跳舞、閱讀、談話、散步、休息。

如今,我們也在同樣的地方做同樣的事情呢!城堡裡的,從客人到員工,都是我的朋友。城堡本身,它的花園,還有周圍的草地和樹林,都是我的朋友。

雖然這一天很安靜,來往的人不多,天氣也很冷,但我有一種被溫暖陪伴的感覺。好比城堡本身就是一個人,而我們都知道,即使看不到對方,我們也不孤單。

我的房間在三樓。

恰逢淡季,加上是周二,客人極少。我除了享有優惠價格,還獲得免費升級的客房。客房裝潢是二十世紀初的風格,牆上掛著一幅古典油畫,有壁爐﹐一個靠窗的圓桌,還有一張大床。舒適的大床很令人開心,我一看到這樣的床,就能馬上睡著,躺都不用躺。

我打開手提箱,取出拖鞋,準備換上家居服。

當我換下皮鞋的時候,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4 融化的鞋

我注意到,我的手上沾了一點黑色顆粒狀的東西,質地有點像麵包屑。我開始查看我踩過的地方,發現每隔一步就有一些黑色的碎屑。我翻起皮鞋鞋底一看,兩邊都有缺塊!

我突然想起,在家試鞋的時候,曾經聽到吱吱聲。但我以為新鞋發出聲響是正常的,沒放心上。出門以後,雖然走在混凝土或瓷磚上時,鞋子繼續吱吱作響,但我沒想到鞋底能掉下來!

我買這雙鞋的時候,就知道它不是真皮做的,本來也不打算買真皮。但是鞋底是什麼材料呢?如果是橡膠,不至於像餅乾一樣碎掉吧?莫非是可堆肥材料做的?放幾年就自動融化?

哈哈哈!我一邊覺得困窘,一邊覺得很滑稽。

這雙鞋是很久以前買的,在衣櫃裡放了不只五年。疫情之後,四年來我沒有穿過任何正裝鞋,但我沒料到它會解體。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見。

我想,若是不能停止鞋底的融化,要是能減輕吱吱聲也好。於是,我在「谷歌」上搜索「如何消除鞋底的吱吱聲」,看到有人建議在鞋底抹花生醬。

每次出門,我都會隨身攜帶麥片和花生醬,以防半夜飢餓。沒想到這次花生醬餵的不是我,而是鞋子。

我很小心地在鞋底塗上花生醬之後,走起來安靜多了。但鞋底繼續融解,還是往各處播撒碎末。

我正試圖把右腳鞋底的多餘花生醬擦掉,一大塊鞋底落了下來。

這下好了,這只鞋看起來就像沒有鞋底似的。我甚至無法平穩地站在地上,一邊腳高、一邊腳低,腳踝還是歪的,走起路來像瘸子。

我的另一雙鞋就是拖鞋,根據城堡的著裝要求,拖鞋不許出現在公共區域。

但是我很想去吃晚飯。我想,我的皮鞋至少能支撐我走到餐廳再回來吧!

我穿上這雙奇形怪狀的皮鞋,堅定地走出房間。我一邊走,鞋底繼續一邊掉,雖然只有微微的吱吱響。

我穿過走廊,進電梯、出電梯,繼續往前走,路上沒有見到其他人。

到了二樓,又經過那個自己會彈奏的鋼琴,現在彈的是緩慢的輕音樂。

城堡似乎以有趣的目光注視著我。

「解體是吧?解體這回事,我很清楚。一百年來,我天天在感受解體啊!」城堡說。

「一邊解體、一邊重生,生日快樂!」我說。

我聽到城堡和自己的笑聲。不愧是老朋友。

5 老吧檯

我到達餐廳時,鞋底尚在。

四點到六點,吧檯有減價的晚餐,於是我坐到了吧檯。深褐色的吧檯,後面有個綁馬尾的調酒師,英俊瀟灑。他穿著黑褲、黑襯衫,靜止的時候就像吧檯的一部分,融入整個環境,像一幅油畫。

我選了一個左右邊都各有兩個空位的地方坐下,點了漢堡和一杯啤酒,心情極佳。

吧檯一角坐著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衣著樣式和城堡年代很搭配,是蓋茲比年代的特色。三件式西裝、雪白的襯衫,還用領子針頂起領帶,髮型也和衣著一套。

蓋茲比男點了一杯又一杯的雞尾酒,把我看都看暈了。他倒是沒有醉意,很精神的樣子。

不久,來了一位年輕女性,好像和蓋茲比男相識,坐到他旁邊,兩人開始聊天。

「我不追逐了。不是因為我不想追,而是我追不動了。其實,速度快並不會帶來什麼好處。」蓋茲比男說:「一個人永遠不可能跑得『更快』,因為當他認為自己超越了自己的時候,他想超越的那個自己早就不在了。」

女伴的聲音很小,聽不出她在說什麼。

突然間,一個很清晰的聲音說:「不必用以前的台詞來演今天的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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