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月光（三五）

他不是不心疼那個孩子，他覺得自己的青春和夢想都如同那個不幸的孩子一樣，不是沒有被精心呵護過，但最後還是莫名其妙地停止了。

他的腦子很亂，很多過去、現在點點滴滴的片段都湧上心頭。他把頭靠在牆上，閉上眼睛，一個女孩的臉出現在他黑色幕景的眼前。

方曉燕。

7

余浩沒告訴王慧，在方曉燕從大學退學後，自己好像還見過她。說「好像」，那是因為就連余浩自己，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方曉燕。

那次是在機場，他去接機，是公司請來一個八線歌手，來參加一個拼盤演唱會。公司裡人手不夠，老闆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人去接，就隨手一指，讓余浩去。他開著車到了機場，舉著牌子傻乎乎地等在那裡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

他只看到那個女人表情淡漠的側臉，還有很快就消失在旅人中的背影，但空氣裡似有似無一縷薄荷糖的味道，卻又讓他無比相信那個女人就是方曉燕。他下意識地想叫她的名字，但張了嘴，還是忍住沒叫出聲。看她的穿著打扮，是不顯山、不露水，卻頗顯氣質的高檔衣服，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簡樸灰暗的醜小鴨了。

那天回到家，他本想跟王慧說一說這件事，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提起來怕是兩個人又要吵架。每每回憶起自己的大學時代，他總是找不到一個確切的詞語，來形容自己和方曉燕的關係。

他記得那一天，還是他大四的時候，他和王慧再次大吵一架，起因是余浩接了家裡一個電話，說的還是讓他回廠上班的事。（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