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木楞房──致女兒國
山轉、水轉、佛塔也轉
經殿裡有香霧,禁齋忌言未到
而我鱷口緊閉,在時光的一處
暗角;無佛知道我來;可是我在
損毀殘缺的經筒裡觸摸到你的指紋
如蛇形電閃貫竄血脈;我朝玉龍雪山座向
磕拜也朝雅礱江水流向磕拜──用血染碧的
額頭……匍匐探觸妳腳尖的溫暖
●
這是妳的國。生命的旅次
女右男左;主客不亂。井院雖不封閉
但議事、炊事或祭祀……我皆不懂。
而妳偷空過來,問我還能適應嗎?
不需要再翻星書、測卦(那陌生的稱謂
我們早已熟悉的意涵)才不多久呢!妳挾
鹹豬肉、蔥椒魚、金黃的馬鈴薯、青翠的
花椰菜……覆滿我的碗筷;更留我獨等
夕陽山下、燭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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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閒待凝望──灶台頂角的神龕
綠度母在笑,仿似我們懂得文化衝擊
有時比恥骨的撞響還大……要不然
那年春天怎會陪你過落水村到里霧比島
涉入水湄,叩問湖綠的青蝶如何
逆回尺蠖──再丈量花開?
●
照壁的後面,我不用旋身就可以看見
妳桃紅點翠的頭巾比嵐霧薄錘的銀飾更亮
這春天的院子呵,草的房樓!是誰與我
年輪壘蓋,又是誰與我們日夜圍攏為證
而瀘沽湖是──天地的初夜;山水的
木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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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天明就要離開;但死生同一貯藏
牛羊的骨頭也方便懸掛……是的!火塘
一定會有灶神來跟我們同住;惟
不需要磚瓦更不需要鐵釘的鏽斑
覆木為頂,再壓石塊;我們的屋宇
將要──以人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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