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沼澤（一七）

這其實是麥阿東的提議。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輛八成新的輪椅，說：「應該多帶著嫂子出去轉轉。長期臥床的病人就是要經常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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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每個月穩定的房租收入，我就辭去了在超市當搬運工的工作，這樣我也有更多的時間回來照顧沈以寧。天氣好的時候，我會把她從床上抱到輪椅上安置好，然後推她到陽光下走走。有一次，等我中午從餐館趕回來的時候，沈以寧已經坐在輪椅上了，在她身後，站著麥阿東。

我剛想問這是怎麼回事，沈以寧就連忙開口解釋：「我聽見他路過門口，就叫住他聊聊天。後來他說天氣太好了，我如果不出來散步就浪費了。我一看也真是，於是就拜託他，把我搬到輪椅上來。」

「你餓了嗎？」我揚了揚手裡帶回來的飯。

「我現在不想吃，想先在外面待一會，可以嗎，哥？」

麥阿東也跟著說：「哥，不好意思啊，我跟姊聊了一陣子，才知道原來你倆是龍鳳胎兄妹，以前還以為……對不起啊。」

我說沒事，然後從他手裡接過輪椅。我俯下身子，在沈以寧的身邊小聲問她：「需不需要解手。」

她說：「沒事的。」

我又湊近聞了一下，她的身上還沒有異味。

「小寧姊告訴我，你們去過沁城啊！」麥阿東突然說。

我說：「啊，是小時候的事，沒待多久。」

「你們覺得沁城好嗎？」他問。「我去過，但覺得那地方一般。我也不知道我媽為什麼就是要一直待在那。」

「你媽媽現在還在沁城嗎？」沈以寧問。顯然他們還沒有聊得太深。關於我們去過沁城的事，不知道沈以寧已經跟他說了多少。

「哦，她現在不在了。」麥阿東說，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被我打斷了。（一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