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咖啡吧（一一）

因此，我一聯繫，十分幸運地就把演出的事談成了。說實在，受她們的影響，我越來越喜歡京劇了。

我在網上買了不少京劇DVD，尤其喜歡梅派的〈貴妃醉酒〉、〈五花洞〉、〈霸王別姬〉、〈黛玉葬花〉等。我越來越覺得，京劇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我在寫小說的時候，眼前時常會出現俞小蘭的那些老照片。如今在唐人街，再也沒有像俞小蘭這樣的京劇演員了。彷彿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她們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常客。

此時，我坐在紅牆咖啡吧臨窗的座位，望著褐色的桌椅和褐色的護壁板，以及輕拂的白色窗幔出神。這裡風景如舊，只是我內心的風景有所不同了。我默默地喝著咖啡，想著心事。

想起從前，我也談過一個男朋友。炊煙暮靄的黃昏，我們在夏威夷郊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散步。臨近網球場時，男友說很多年前他在這裡打球，身體強壯得像一塊鋼，可那歲月已經流逝了。於是，我想生活在不經意的時候，就會悄悄改變著，像一股暗流在看不見的漩渦中，越流越淡、越流越遠。

我正這樣思索時，手機鈴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我沒接。五分鐘後，這個電話又來了，我仍然沒接，他就留了語音。

怕吵到別人，我戴上耳麥聽錄音：「我是章晶晶的男朋友。章晶晶肚子痛得打滾還出血，現正在醫院急診室搶救，你能過來一下嗎？」

聽完錄音，我嚇了一跳，莫不是宮外孕吧？我站起來，拔腿就走。回到公寓，直接去了地下車庫，開車直奔急診室。

我到急診室時，章晶晶已在急診室就地手術了。（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