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酪火鍋

兩個月前，大女兒又帶我們老倆口到歐洲玩了一趟，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冬天到歐洲遊玩，其中一個地點是瑞士最大的城市蘇黎世。

在選擇此行出遊歐洲哪幾個國家時，女兒問我對瑞士這個國家都知道些什麼。我首先想到小時候看到遠房堂姐戴的歐米茄（OMEGA）手表，然後是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還有世界富豪們都紛紛把錢存進去的瑞士銀行。

女兒滿意地說：「知道得挺不少。吃的呢？知道瑞士什麼食物最有名嗎？」我想了想回答，好像巧克力和奶酪很有名。「不是好像，就是有名。決定了，咱們就去遊蘇黎世，看阿爾卑斯山，吃奶酪火鍋。」她在電腦上敲下了早前心儀的某個蘇黎世市中心酒店的確認鍵。

女兒選中的酒店奇貴，比其他歐洲城市的酒店貴了一倍還不止，但它除了常規的附含早餐外，還包含了一張著名的蘇黎世美術館門票，以及一頓正宗的瑞士奶酪火鍋晚餐。

我對奶酪的感覺，就像瑞士在二戰中的立場一樣持中立態度，既不會像洋人那麼喜歡，也不會像大多數中國人那樣排斥，看到眼前有就吃一點，沒有也不會花錢去買；但奶酪火鍋倒是第一次嘗試，好吃嗎？好奇心和新鮮感讓我對這頓晚餐充滿了期待。

我們在規定的時間到了一樓餐廳，餐廳裡熱氣滾滾、人聲鼎沸，幾十張餐桌座無虛席，桌上全是奶酪火鍋，空氣中瀰漫著濃得化不開的奶香氣味。女侍應問我們想不想在外面吃，那裡有一組客人正在結帳。

我的天啊！那可是十二月中旬的瑞士夜晚，食客們居然願意穿著厚重的大衣，戴著帽子圍巾，在幾乎冰天雪地的戶外吃奶酪火鍋。不，當然不，我堅定地搖頭，怕冷的我自然想待在溫暖如春的室內，去享受這一頓昂貴的奶酪火鍋。

還好一個餐廳的領班馬上過來，說會盡快給我們安排座位。果然，幾分鐘後她就協調出一張靠牆的桌子給我們。可能是人太多了，我們等了好久才盼來了第一道菜。

那是一盤有著各種火腿肉和香腸，點綴著醃黃瓜和沙蒜的漂亮拼盤。又過了幾分鐘，才又陸續上了有青花菜、白花菜、迷你胡蘿蔔、黃瓜等顏色鮮豔的蔬菜拼盤，還有雞胸肉、迷你烤土豆等，以及一小筐切成一英寸見方的麵包塊。

所有的菜都上完後，兩個男侍應生終於端著兩個酒精火爐，火爐鐵絲架子上放著兩個紅色的小鍋，鍋裡是融化著看起來像綢緞般絲滑、柔軟又濃稠的乳白色奶酪，一個是純奶酪火鍋，另一個是加了火腿肉的奶酪火鍋。

我們用一根長柄叉子依次叉著肉、菜，或把麵包放到奶酪鍋裡涮一下，讓叉子上的食物裹上一層奶酪。入嘴的那一刻，味蕾立刻被濃香和美味征服，那種驚豔的感覺難以描述；尤其是火腿奶酪火鍋，其味道之醇香和鮮美令人難忘，大家都吃得非常盡興。

只是興盡悲來，第二天清早一覺剛醒，我的喉嚨痛得像刀割一樣，幾乎發不出聲音。我猜肯定是那用葡萄酒融化的奶酪火鍋，造成火氣太大所致。我趕緊取出每次旅遊必帶的綠豆，燒開水泡了兩大瓶綠豆水，匆匆帶上去往阿爾卑斯山的大巴士車上。

多虧了綠豆水壓下惱人的火氣，沒有讓喉嚨痛惡化成炎症。我想，這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吃奶酪火鍋，不是它不好，實在是我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