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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上)

爸爸如睡著了似地安靜地躺在棺木中,身著藏藍色的中式入殮服裝,我作為長女,雙手抱著他的遺像,肅穆地站立在殯儀館的焚化爐旁,引導人員讓我們再一次看一眼爸爸的儀容。爸爸平靜的面龐,微合的眼簾如同睡著了一樣,但我知道他不是睡著了,爸爸生前是個樂觀的胖呼呼的慈祥老人,他從來不會平躺睡覺的,永遠是側躺,最後的幾年都是向右側睡,手裡握著鈴鐺和他的鑰匙,早些年自己還可以起床的時候,是握著他的收音機。他的鼻梁上貼著創可貼,它好像隨時提醒著我,爸爸從去年就住進醫院的ICU,在那裡掙扎了八個月。爸爸圓圓的臉龐,腮邊微微泛紅,嘴唇上也被工作人員點上了紅色唇彩,顯得很健康,爸爸安詳地睡著了。「禮畢」,隨著工作人員莊嚴的口號,棺木緩緩滑向焚化爐,走向紅彤彤的烈火。

我覺得自己有些木然,這一切像是發生在夢境中。「老徐」,好像冥冥中有人在呼喚著爸爸,這個稱謂,已經很少有人這樣稱呼爸爸了。

我小的時候,爸爸一般被人稱老徐。老徐,是個徹徹底底的第一代北漂,他生長在東北海城的鄉下,家裡是種地的。他的童年故事很少和我講,我依稀記得他的母親去世很早,在他的父親再娶又生子後,他和他的妹妹(我唯一的姑姑)生活很艱難。但他很熱愛讀書,從小上學,自帶小米,自己做飯才能保證在學校有吃的。

他很聰明也很勤奮,從海城鄉下,到本溪職業學校,到水泥設計院,到南開大學物理系,不能不說離不開他自己的努力,也離不開那時國家大發展對於人才的需要。從大學畢業後就分配到北京工作,開始逐步成為了老徐。

老徐是個實誠人。單位是各路知識分子聚集地,宿舍和單位距離很近,爸爸平時是騎著自行車去上班。雖然已經過去了近四十年,但我還記得,爸爸騎的那輛老鳳凰,是個二十八的女士鳳凰,我猜那最初是給媽媽買的。

爸媽結婚時,他們兩個,一個在天津,一個在北京,好像在那個時候,夫妻兩二地分居並不稀奇,但我和妹妹是爸爸給帶大的。媽媽在天津工作,她兩地來回跑,在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才調到北京。小時候對爸爸的印象並不是太多了,只記得家裡永遠是亂糟糟的,那時北京居住樓房大部分的人家都是合居,就是兩家人合住在一個單元房,共用一個衛生間和廚房。

爸爸永遠在忙碌。清晨,給我們做完早飯,我們跑去上學,他騎著他那輛鳳凰女車,風風火火地趕往單位,他不著邊幅,印象中,他的頭髮老是被風掀起了的那個樣子。中午,我們回家吃午飯,老是遠遠看見一個壯實胖胖的中年男子,遠遠地騎著一輛黑色自行車,車上挎著一個兜子,快速地向三號樓騎過來,他一般從單位食堂帶回來午飯。

晚上,爸爸會把燈架在一個紅色的小木凳上,讓家裡的光線亮一些。晚餐後,我老記得爸爸老是可以搞出一個奇奇怪怪的零食,比如烤紅薯乾、爆老玉米豆。現在想想,在中國的七○年代早期,只有春節每家才有定量的花生瓜子,年三十晚上那頓飯才能吃到一個純肉的菜,爸爸好神奇,不過也養成我好吃零食的習慣。

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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