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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州五胞胎同所大學同日畢業 移民父母驕傲

夢繞長塘

作者的祖居。
作者的祖居。

龍江古鎮,半里長塘。長塘街上排列得整齊有序的青石板,每片都印著康家子弟的足跡,我的祖父母就是從那些足跡上走過來。

多年前,我寫過一篇小文「十二橋」,文中所說的小欖鎮,是我母親的故鄉;我出生後不久,父親便出遠洋到美國,我和兩位姊姊,都是在廣州市由祖母和母親撫養成人的。祖母年事高,很少出外走動,所以每年寒暑二假,我會隨母親回小欖鎮探親,而自己的故鄉龍江,一直是腦海裡一個神祕的夢。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個秋天,我移居美國也已經第二十個年頭。我回廣州探親旅遊,在堂姊與堂弟妹的陪同下,第一次踏上故鄉的土地。

坐著堂弟的小旅行巴,我們從廣州到龍江古鎮用不了兩個小時。然而,我還是覺得車子太慢,五十多歲的人了,才第一次回自己的家鄉,心中除了興奮,更多的是愧疚。

車子終於在一個熱鬧的墟集停住了,這就是龍江墟。這片土地與祖母對我所描述的大不相同,滄海桑田,祖父母在鄉間的年代,畢竟已是那麼遙遠。

兄弟們領著我走進墟鎮上的一處小巷,繞過幾顆高大的榕樹,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色;他們告訴我,這就是我祖父出生的地方長塘鄉,也是康氏家族聚居了幾輩子的地方。

村子中央躺著一條平靜的小河,不知這是不是長塘鄉因而得名的緣由。小河像一面長長的鏡子,映出了兩岸人家新建的小洋房,雖然沒有很獨特的設計,卻保留著古老青磚樓房的格調,節次鱗比。

我們沿著小河行走不遠,在那簇二層小洋房中,走進—戶人家,那裡住著我們的一宅堂叔嬏;記不起是哪房長輩了,與我也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們立刻便溶進了那濃濃的鄉情裡。

順德人的熱情好客,在廣東是出了名氣的,只要能說上句像「盞鬼(太棒了)」這樣的順德話,即使不是同姓,也會加上三分親熱。記得我的堂叔伯,老廣州了,還是不願放棄他們的順德口音,他們常掛在嘴邊的「盞鬼」,直到幾十年後的今天,在我的印象中也最能和他們的慈祥臉容連在一起。

我的初次回鄉,在龍江的族人中,不到半天功夫已傳遍鄉里。「瑋發回來了」,我的一位堂兄緊緊握住我的手,重複地說著同一句話;我的嗓子裡一下子湧上淚水,連招呼也打不出來。當晚,這位堂兄在酒樓為我們接風洗塵,康氏族人坐滿了十席。

由於我們只安排了一天行程,我的第一次故鄉行,在晚宴後便结束了。故鄉,在我腦海裡留住的,是熱鬧的墟鎮、一灣碧水和滿滿的親情。

光陰一晃又二十個年頭,上個月初,我接到家鄉堂弟的微信,他邀請我加盟康氏族譜的重修工作。別說堂弟的這份熱情了,一個康家子弟,對重修族譜的盛事,不請也該自來的。

在堂弟發給我的資料中,不但有許多龍江長塘的照片,還有修建後的,我祖母經常提及的攸寧里故居,這在二十年前那第一次故鄉之旅中,因行色匆匆給落下了,直到看到這些照片,才算一睹故居風情。沖著那刻的興奮,我不禁填寫了一首古調「訴衷情令.長塘懷古」:「瀟灑暮雨見空樓,載盡多少愁。先人今在何處,怎個覓源頭?風裡葉,水中舟,更綢繆。故園舊地,縱是新顏,不忍回眸。」

我小時候頑皮,晩上不肯睡覺,要聽祖母說故事;祖母雖然不識字,但她能講岳飛,又能講水滸傳,不時也講長塘。長塘的故事與岳家軍和一百零八好漢的故事比起來,顯得有點枯燥,卻能更快把我帶進夢鄉。

當暮色剛鋪過村邊的樹梢,河邊的青石路上響起了不緊不慢的牛蹄聲,不時還夾著農夫的一兩聲吆喝。黃昏是長塘最熱鬧的時候,孩子們爭先恐後地爬到牛背上嬉戲,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煙。很快,夜幕低垂,長塘也瞬間變得一片寂靜,彷彿只剩下閃爍的星空……。

祖父母的年代早已遠去,那片依舊閃爍的星空下,長塘換上了現代的繁華。

人們常說「此心安處是吾鄉」,我在美國生活了幾十年,按情按理已經很安心此地了,但家鄉始終是一個神秘而甜蜜的夢,特別當我想起小時候老祖母給我說長塘的故事,那聲音和故事一樣,是那樣古樸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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