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崗上的野天鵝（六）

張布琪想，為什麼不叫她去他家裡坐坐呢？一定是有什麼祕密，不想讓她看到吧？

毛里拉把詩集送來時，還牽著他的吉娃娃小狗樂樂。他客氣地說：「這是我的兩本詩集，送給你吧！我簽了名。」

張布琪接過詩集，笑笑說：「謝謝」。

張布琪回到書房，坐在書桌的黑色皮轉椅上，翻看毛里拉的英文詩集《星空》和《窗外》。她讀了幾首，感覺他寫得很美、很空靈，的確是個有才氣的詩人。她一首首讀下去，讀累了就望望窗外。

她將視線拉回來時，又聽見書房的某個角落，響起了像一個男人輕輕吟唱，又像是一支輕柔而舒緩的古典樂曲。這聲音不定期出現，每次都讓她翻箱倒櫃，莫不是家裡有鬼？她越想越害怕。這時候她非常想有一個伴侶，給她溫暖和力量。

如果毛里拉是她合適的男人，她就想要一個孩子。雖然男人討人嫌，但又不可缺少。她能想像出一起生活的場景，催他每晚洗澡、逼他不能亂丟臭襪子，告訴他吃東西時不能「吧唧吧唧」那麼響，還要讓他學會打理院子。

6

聖誕節早晨，毛里拉一早起床，給家裡角角落落做了一次大掃除。然後走進淋浴間，使勁地搓身子，皮膚被搓得紅彤彤的，把身上的老泥都沖洗乾淨。他吹乾了頭髮，感覺自己的頭髮越來越少，有禿頭的危險。他想他那個從沒有見過的父親，是否就是個禿頭？

毛里拉拿出平底鍋，從冰箱裡拿出一條鰻魚，放在平底鍋裡煎。聖誕節前，他專門去鎮上買了不少食物，還買了一隻火雞。

煎完魚，他去臥室換上了西裝，還不忘繫領帶。出門套上黑色皮鞋後，小狗樂樂跟在他屁股後面，被他趕了回去。（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