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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幕下的人生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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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載,根據最新民調,美國人如今更傾向在自己舒適的家中觀看新上映的電影,而不再走進電影院。這個資訊,始料未及地把我的思緒猛然拉回了在電影院看電影的記憶隧道,由近而遠,腦海中也像是放映了一場場的電影,有歡笑、有淚水,也有青春的心跳。

移民美國「洋插隊」的三十年間,我僅一次走進電影院看電影。那是一九九八年,紐約還是料峭寒冷的初春,電影「鐵達尼號」(Titanic)的悲催沉船,以及傑克和蘿絲的淒美愛情,使我終於第一次走進那家坐落在紐約市陽邊(Sunnyside)的小影院;票價五美元,是我打工一個小時的薪水,難得地去銀幕下享受了一次精神美餐。此後至今,我謀生紅塵,竟然再也沒有走進過電影院。

再往前追溯,最享受看電影的時期,是我從十年土插隊的東北軍懇,猶如范進中舉般考進文革後終於校門再開的大學。剛邁進長春市的東北師範大學,中文系的教學電影就接二連三地在校園大禮堂內放映,加上市區電影院上映的影片,使我們這些大學新生真有點興奮得喘不過氣來。

至今尚能記得那些電影:英國的「百萬英鎊」(The Million Pound Note)、美國的「欲望街車」(A Streetcar Named Desire)、卓別林的「摩登時代」(Modern Times)及「大馬戲團」(The Circus)、墨西哥的「葉塞尼亞」(Yesenia)、日本的「望鄉」、「沙器」、「金環蝕」、「追捕」等等,以及羅馬尼亞的「多瑙河之波」(Valurile Dunarii)——片尾男主戰死,革命者的朋友走在隊伍中,女主在街上人群中凝望,那令人心酸的鏡頭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那個一九七八年的秋冬,是我此生至今看電影最多、最享受的連番盛宴。

沉湎於銀幕下,固然樂不思蜀,卻畢竟太影響讀書了,往往預售的電影票在手時,一顆心如小鹿般難以安分,無法轉移思維,巴不得馬上就能進入電影院。看完了呢,寢室裡大家評論、回味著,也是好幾天熱鬧得不能消停。最後,同學們,包括我自己,都只能控制欲望,狠心戒看電影了。

此後大學三年多,及回到上海讀碩的三年,我都像把自己搞得如同苦行僧似的,不沾電影的邊。

八○年代初,上海一些人家買上了電視機,我家也托我弟弟當外交官的福,在他首度出使巴基斯坦時,就買了一台二十吋的大彩電。當時電視劇的風潮遠勝於電影,諸如巴西的「女奴」(Escrava Isaura)、羅馬尼亞長達百集的電視劇等等,尤其日本的「血疑」,一到晚上上海電視台播放時段,竟至達到萬人空巷的程度。

我住在學校宿舍,一周或者半個月才回一次家,但見我家像個影視沙龍,鄰居們擠在我家看彩電。我被擠在角落,不時聽到幾句「幸子」、「光夫」的,可我不敢湊上前去看,我知道,但凡我去看了,就再難自拔。我不能破戒,畢竟我讀書得讀出點名堂來,比起十年土插隊,我算跳進了龍門,總算可以憑自己努力奔前程了,不能玩物喪志,前途比什麼都要緊啊。

那時還發生過一段插曲,四十多年過去依然歷歷在目。

一天回到家,弟弟遞給我一張他臨時不能去看的電影票,我自然不看,便拿著去離家不遠的大上海電影院退票。誰知票一亮出,立刻被五、六個年輕人團團圍住,有的還嚷著願出雙倍價錢,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這是一部當時的熱門新片。

人群簇擁下,我不知該把票交給誰,正手足無措,一名男青年便衣警察快步上前,把人群驅開,又示意我靠牆站定。他雙臂一伸,護在我身前,低聲對我說:「現在你可以退票了。」在他的臂環裡,我才感到安心,把票遞給伸手最急的那個青年,收回了票價。

可惜的是,我爭分奪秒努力讀書,的確贏得了好前程,畢業後登上了大學講壇,卻因住房困境而不得不離開大學及祖國。這一轉折,也使我的觀影記憶延續了漫長的空白。

而在北大荒看電影,則是另一種滋味。在坎坷命運巨輪下被碾壓的青春,即使看場電影都不是輕鬆的,甚至飽受折磨,卻也絕不肯落人之後。

那個十年,一旦聽說營部放映隊要來連隊放電影,辛苦煎熬的我們這些知青,就像被打了雞血針似地活了起來:幹活不覺得累了,吃飯香了,睡覺失眠了,一顆心急煎煎地盼著,直到放映日終於到來。

連隊放電影自然都是在夜裡,以免耽誤白天的勞作;地點多半是露天,哪怕寒風刺骨、雪花飄飛,大人小孩依舊人頭簇簇,誰也不肯缺席。銀幕一掛起來,大家便推推搡搡地搶占有利地塊,長椅、板凳一字排開。

只是電影極少準點開映,前一個連隊若是拖延了,後一個就得硬等,有時一等就是下半夜。但即便如此,為了那短暫的光影歡樂,沒人肯中途退場,第二天照樣迎著號聲出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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