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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歲月之火車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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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到哈爾濱的五十六次火車,是普通直達列車,乾脆被人戲稱為「強盜車」,因為乘客幾乎都是北大荒回程的知青,人多得幾乎無法想像,車廂內的擁擠程度遠遠超出了常理。更有傳言說,「強盜」之意,隱含著知青們像是被「發配的強盜」的含義。

在上海北站進站時,雖然得按順序通過檢票口,但一進車廂,知青們爭先恐後,搶著把行李塞到行李架上。東北的生活苦,知青們回程時大包小包都盡量帶上,因而行李架都被塞得絕無空隙。車廂裡有坐票的,有的乾脆買了站台票上車,大家就擁擠在一起,人滿為患,上廁所都寸步難行。即便女生,也無法矜持,只能跨腳,從坐地上或坐行李包人們的大腿上跨過去。

直到哈爾濱站,知青們才會一窩蜂地擁向車門。途中下車的,都是中途上來的短途乘客;若是沒有買到坐票,就得站著度過漫長的七十多個小時。

在這樣的車廂裡,連口渴去打開水都成了一項挑戰。到飯點時,列車員推著盒飯車走過來時,總得一路大聲喊叫,逼得地下的乘客讓出一點點位置,才能艱難地把飯盒遞到乘客手中。

回程時,能否買到坐票,我心裡早就打鼓了。我們同行的四個知青,各人超假時段有長短,因此走時就各走各的了。我在上海待了兩個月,東托西托,一直找不到關係戶,能夠從火車站買到「後門」票,最後,我只能豁出去,決定一夜不睡去排隊買票。

那天傍晚,我早早吃了晚飯,五點鐘從家裡出發,徑直趕往江西中路的火車售票站排隊。我十月上旬回滬,要返回東北時,上海的十二月已是嚴寒季節,我便在冷風中倚牆排在售票站的門口。幸好去得早,我排到了十號之內的位置。

排我前面的,是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生,也在為回程買票,聊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

她接受「再教育」的地方離我們團不遠,原本是勞改農場,知青下去後,勞改犯只占了很少一部分;她運氣還不錯,在分場當了電話員,屬於室內工種,比下田務農要輕鬆得多。至今我還記得她的名字,范網娣。

第二天七點,售票站開門,我們依次排入,買了票就分道揚鑣了,後來火車上也沒有再碰見,可能買到了不同車廂的位子了。那年月,即便有電話,在兵團也只有連部才有,所以我和范心照不宣,都沒有寫下彼此的聯絡地址。

此後多年,我心中偶爾會想起范網娣,那位曾在寒風中與我一同排隊買票的女生。我們從未再見,但我希望她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生命歸屬與安寧,而曾經的一夜相遇,成為我青春歲月中一抹溫情的記憶。

五十多年過去了,無論是當年被送離故鄉的啟程,還是漫長歲月中探親歸家的輾轉旅途,抑或是徹底告別北大荒的終極返程,每一次的火車旅程,都是一次心靈的跋涉,都承載了知青的離愁與期盼。

每一列火車,不只是物理上的移動,它更是我們心中那份難以言說的情感紐帶,見證著曾經的痛苦與奮鬥。「強盜車」上的情結,早已深深紮根在歲月深處,成為了我生命中無法割捨的篇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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