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權力分立制衡崩壞…憲政存亡時刻 全民把關

19日台灣憲法法庭作成114年(2025年)憲判字第一號判決，現有8位大法官中僅5位參與評議，另3位大法官蔡宗珍、楊惠欽、朱富美，則是共同提出不同意見書，指憲法法庭未合法組成，主張該判決「依法」不生效，法律效力自始不存在，當然無效。且5位宣判憲法訴訟法違憲、立即失效之大法官，無一為公法學者。

憲法增修條文第5條第4項，大法官除了解釋憲法，並有統一解釋法律及命令、組成憲法法庭審理正副總統彈劾案及政黨違憲解散事項之職權。114年元月修正公布之憲訴法第20條第2項載明：「參與評議之大法官人數不得低於10人。作成違憲之宣告時，同意違憲宣告之大法官人數不得低於9人」，這樣看來，此次憲法法庭組成顯然違法。

賴總統上任迄今，始終無法正視「少數政府＋少數國會」之事實，司法是國家道德與秩序之最後底線；當司法無法謹守權力分立制衡之分際，如何要求人民守法？更侈言民主政治最基本之法治國原理！大法官依憲訴法行使職權，組成卻不合法，還自行認定判決之效力「依法具拘束力」，同一部憲訴法，何以能選擇性適用？如何要求法官受法律及一般法律原則之拘束，而無差別對待？程序先理原則下，卻自行認定憲法法庭組成「合法」！未來繼續違法存在、作成不具效力的判決？

其他如公職人員選罷法等覆議失敗之法案，執政黨及政府不回歸憲法「行政院院長應即接受該決議」之規定，不但由行政權恣意「充當憲法法庭」解釋是否違憲，認定可不副署、不公布，僭越司法權；且司法權更加恣意在憲法法庭不合法組成評議之情況下，自行宣判立院三讀通過之法案違憲，憲政危機已然形成！

釋字第585號強調之權力分立與制衡原則揭示，當各權無法平等相維時，監察權彈劾文武百官違法或失職者，依監察法為其法定職責。行憲後憲政沒有空窗期，監察院應監察行政院長之違失。另就總統、副總統之彈劾，憲法增修條文第4條第7項規定「須經全體立法委員二分之一以上之提議，全體立法委員三分之二以上之決議，聲請司法院大法官審理」；但問題是，大法官由總統提名、經立法院同意任命之。當權力分立制衡被破壞，監察權遂為憲政民主發展之關鍵，但如今的監察院能被期待嗎？

當然，事態最後之關鍵又回到選民手中；直接民權百餘年來演變形成代議政治。然當憲政制度失靈、國會以多數決三讀通過之法案，行政權也可擅自解釋為「違憲」而自行決定執行與否時；當憲法法庭僭越立法權、自行認定並解釋憲訴法，自己決定憲法法庭組成人數、違法啟動審判時；當立法形成權不斷被他權侵入、監察權又消極不作為時，憲法秩序只能由人民以「直接民主」來守護，是否過於沉重？人民面對龐大的政府機器何以監督？處於雙少數的執政黨，若執意分不清政治責任、立法與司法之界限，將導致空前的憲政崩壞。

（本文取自12月22日聯合報民意論壇，作者為前監察委員、中國文化大學政治學系兼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