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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敏真要命 對抗花粉做好預防措施

家長向大學抗議:繳9萬學費孩子缺乏安全又沒學習

回響/同為「Monster」 永懷齊邦媛教授

齊邦媛寄給李承宇一支Sheaffer鋼筆及一張親筆卡片,封面是一台老式打字機。她覺得,打字機如同鋼筆,「隨歲月被沖刷,也被懷念。」(作者提供)
齊邦媛寄給李承宇一支Sheaffer鋼筆及一張親筆卡片,封面是一台老式打字機。她覺得,打字機如同鋼筆,「隨歲月被沖刷,也被懷念。」(作者提供)

回憶最後幾次與老人家的閒聊,竟都是些叨叨絮語,80多歲老奶奶跟30多歲小毛頭在電話裡叨些家常:「你知道有個作家叫『九把刀』嗎?」「知道啊,年輕人很喜歡他的東西。」「這個筆名是很俏皮,但是到了60歲、70歲,還要叫『九把刀』嗎?還這麼俏皮好嗎?」老人家沒惡意,就是以她那一輩的想法,憂慮下一輩的事。

「你們年輕人,不要像跳豆兒一樣,成天蹦來蹦去。要在安定中求進步。」沒經過戰火流離的一輩,沒受過顛沛的苦,就是想蹦、就是不想「安定」。絮語叨叨、叮囑殷殷,一點都不「巨流河」。

其實,第一次打電話給她是在2008年夏天。當時,一位她後來當官的學生涉入特別費案,送禮名單上有齊邦媛。奉報社之命要找這位80多歲老人家回應。

不像多數人遇到這種麻煩事,躲都來不及,老人家在電話另一頭,語氣很平靜跟一個陌生記者聊了好一會兒,語氣中對這位學生捲入麻煩事,百般不捨與感慨。

兩年後,「巨流河」獲亞洲出版獎最佳著作類首獎,我在天下文化替她辦的活動結束後,過去找她多聊幾句,沒提兩年前那通電話。

一支鋼筆 串起忘年之交

齊邦媛就是個笑咪咪的和藹老奶奶,問什麼聊什麼。聊著聊著,主辦單位很好心拿了一本「巨流河」給我,請齊邦媛幫我簽名。

雖然當時我已經買了一本,但盛情難卻,從襯衫口袋裡掏出隨身帶的一支鋼筆。她看到鋼筆很驚訝,覺得這年頭還有「年輕人」用鋼筆,很稀奇。

「你真是個monster!」她脫口而出。可能覺得形容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怪物」怪怪的,她又解釋,在念大學的時候,有位特立獨行的同學,大家都暱稱他「monster」。她澄清,沒有惡意,只是形容「習慣舉止很特別」而已。

當下我只覺得這位老奶奶太有趣了,聊得也很投機,沒多想什麼。

過沒多久,我竟收到她快遞來的包裹,裡面是一支Sheaffer鋼筆,以及一張她的親筆卡片,封面是一台老式打字機。這次驚訝的是我。

「我搬離麗水街前後,除了庭前的大樹白蘭花之外,都在為這些文物找暫時收容處……」她寫道。

「我搬離麗水街前後,除了庭前的大樹白蘭花之外,都在為這些文物找暫時收容處……」齊...
「我搬離麗水街前後,除了庭前的大樹白蘭花之外,都在為這些文物找暫時收容處……」齊邦媛在寄給李承的在卡片上寫道。(作者提供)

這支鋼筆是她的學生或朋友早年送給她的,但她沒有用鋼筆的習慣,就一直留著;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平時在用鋼筆的人,終於為這支筆找到了個「暫時收容處」。

選擇這張卡片也有用意,她覺得,打字機如同鋼筆,「隨歲月被沖刷,也被懷念。」聽在從事媒體業的人耳裡,感觸尤深。

齊邦媛的細心、周到,以及對人生、對身邊事物的關懷與豁達,比這份禮物更令人動容。

我尤其喜歡她用「暫時」兩個字。在歲月面前,誰又能真正能永恆保存什麼?無非只是百代之過客。

之後,我時不時會打電話到養生村跟她聊幾句。總覺得一位老人家住在那種地方會很無聊,但感覺她的日子過得還挺自在。

聊天話題偶爾會觸及看到我當時寫的一些新聞。她總是能從中衍生出對家國社會的關懷,這是歷經大時代的人才能有的胸襟。

不留故居 「怪物」的風骨

後來,聯繫漸少了。2015年,看到她在聯合報頭版發了聲明,我翻箱倒櫃把那張她的親筆卡片找出來。當時,齊邦媛曾住過的麗水街台鐵宿舍要都更,文壇發起連署希望保留成紀念館。她才發了這通「該處早已與本人無任何關聯」的聲明。「本人……並未於其中留有任何文物。」聲明中決絕地寫著。連一支鋼筆都送人了,該處應該只剩下搬不走的「庭前大樹白蘭花」吧?

80幾歲一個人住進養生村寫「巨流河」,一個人搭計程車到頒獎現場,把身邊所有「文物」送得一乾二淨,拒絕成為一尊「神主牌」讓「暫居處」成為後人朝聖之地。

在您面前,我哪算個「monster」啊!

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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