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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藝/從音符組合到挑戰 漫談作曲

作曲家的責任是將音樂的各種元素,有系統的組合起來。這些元素包括節奏、旋律、和聲、對位、配器。(圖/123RF)
作曲家的責任是將音樂的各種元素,有系統的組合起來。這些元素包括節奏、旋律、和聲、對位、配器。(圖/123RF)

「作曲」,英文字源來自COMPOSE,意為構成組合。顧名思義,作曲家的責任是將音樂的各種元素,有系統地組合起來,這些元素包括節奏、旋律、和聲、對位、配器,如果是聲樂,則包括唱詞。一首好曲,不論長短,這些基本因素的組合,自始至終必須發展得合乎邏輯,相互之間有密切關連。這對於作曲者的考驗是 : 想像力夠豐富,能否在譜寫每一個音符之前,在內耳已聆聽到它的存在?具有哲學家的冷靜和邏輯,能在下筆時理智地決定各種不斷源湧而上的主意之取捨?被採用的主意是否符合曲子的整體?

作曲與建築如異曲同工

何謂「整體」?整體是曲子的結構。有潛力的作曲家應當具有建築師的魄力,小至設計鄉村別墅,大至設計摩天高樓、水庫大橋,除了展示個人的風格,必須得實際的考量基本要素:平衡、取材、構造、空間...…,這每一項都可以應用在作曲上。譬如著手譜大曲,需要選擇有發揮潛能的素材 ; 在構思階段得先計畫好整曲的形式、持續的時間,以求得整體的平衡感,才不致於虎頭蛇尾或首尾不連貫。大型樂曲的結構必有「大」、「迴」、「亮」的特質,誠如德國19世紀作曲家伯克納的交響樂曲,其聲勢讓人聆聽時聯想到德國龐大堅固的鋼鐵火車站,隨時可吞噬洶湧人潮。

達到駕馭基本技巧的能力只是作曲的起點,要能在無盡的音樂格式、音樂語言、作曲方法裡選擇、創新、突破,以表達自己,這是作曲者面臨的挑戰。一支言之無物、創意不足、缺乏真情的曲子,就好比無人煙的玻璃房、無靈魂的空軀殻。

開始作曲,除了努力吸收廣博精深的音樂知識,培養對創作的積極態度和信心,一位有啓發學生深入自我的作曲老師至關重要 。一旦深入自我,才能邁向獨立發揮的途徑,而此等良師可遇而不可求。往往優秀作曲家未必是好老師,尤其有些名作曲家一心標立系派,結果學生受其影響太大,反而喪失了個人的創作特性格調。歐洲作曲系一般是學院制,容易出現這種現象,每位名家代表一個派系,出來的學生多多少少沾上一些那個派系的風格。

作曲系的殘酷審核大會

我在麥基爾(McGill)大學攻讀作曲時,每年度學期末有個「審核大會」。系裡的六位作曲教授帶上他們學生全學年的作品,在會議室給所有教授一一傳閲、打分數、評ABC。B以上可升級,C留級,C以下給刷出作曲系。每位教授有四到七個學生,開起會來至少七、八個鐘頭。

那一天,身為學生的我們得忍受慢火煮蟹的煎熬。膽大一點的學生徘徊在會議室外走廊上,等著一旦有教授出來喝水上洗手間,他們察顏觀色,打聽情報,然後廣傳四方。如果教授臉色凝重,八成是為了刷不刷某位學生而起爭執,盡快躲得遠遠地,搞不好那引起爭議的正是自己。

按理說,要是六位有經驗的作曲教授全部同意某個學生的作品確實不靈光,應該不失公正。但每次目睹幾家歡樂幾家愁,愁家不免徬徨灰心、失去自信,尤其是屈指可數的女生,哭得雙眼紅腫,令人深覺這種制度太過殘忍。年輕人心智發展遲早不一,可能是作品成熟或青澀的原因;又人人個性有別,有的人敢表達,獨立果斷,有的人拘謹羞怯,需要鼓勵。在這起步階段,年輕作曲者的創作力,往往和作曲導師的啓發力和鼓勵成正比關係。

現代古典樂被擠到角落

無論風格多麼特殊,曲子有多豐富的想像力,對社會一般人而言,近一百年內的作曲家是隱形人,現代古典樂是絕響。這是當今作曲者的現實。

猶記多年前,加拿大蒙特利爾交響樂團勇敢地推出整晚20世紀波蘭籍名作曲家潘德瑞斯基(Penderecki)的作品。那晚,平日座無虛席的四層樓音樂廳不上六成滿,一曲未畢,又有人不斷離席而去。正當弦樂器奏出20世紀中、末期作曲家所常用的新技巧,以產生所求的音響效果時,在正對著舞台二樓的包廂內,一位衣著亮麗華貴的婦人忽然歇斯底裡地高聲謾罵起來。雖然演奏結束時,所剩不多的現代音樂擁護者,予以演奏家熱烈的掌聲歡呼聲,想來任何一位有商業頭腦的經紀人,從此不會允許交響樂團再度做此嘗試。

散場後,我心存疑問:這位女士的表態,是因為她認為任何新技巧對傳統樂器不敬?亦是她有生以來首次聽現代樂不習慣,而有此震驚反應?

轉瞬間,四分之一的21世紀即逝,而現代樂已給排擠到常人不聞不問、不理不睬的角落,連許多音樂系的學生,都不曾聽過諸如潘德瑞斯基等作曲大師的作品。不乏古典音樂愛好者陶醉於「維也納第一學派」作曲家的作品中,包括海頓、莫扎特、貝多芬、休伯特。有誰聽過「維也納第二學派」的三位作曲家 : 荀百克(Schoenberg)、白格(Berg)、衛賓(Webern)的作品,知悉他們的生平?

在這種令人洩氣的情況下,為何仍有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走上作曲這條坎坷岐嶇之路?

所有藝術家創作的動力,是強烈的創作欲。音樂,是作曲家表達思緒情感的語言,是我思故我在的求證,是一種在這動盪不安的時代尋求定位的方式。倘若作品發表之後能得到迴響,觸動了另一顆溫暖心靈、與其交流溝通,這種作曲家夢寐以求的境界,豈不是俞伯牙之所以為知音鍾子期絕弦毀琴之故。

開始作曲,除了努力吸收廣博精深的音樂知識,培養對創作的積極態度和信心,一位有啓發...
開始作曲,除了努力吸收廣博精深的音樂知識,培養對創作的積極態度和信心,一位有啓發學生深入自我的作曲老師至關重要 。(圖/123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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