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算赤字 危機也是轉機

加州財政上一財年出現320億元預算赤字，本年度預期將膨脹至680億元。高額的赤字，讓唱衰加州經濟的聲音四起。不過這既是危機也是轉機，因為在幾乎沒有增稅辦法的情況下，赤字將迫使州政府砍掉許多效率不高的項目。

根據經濟學的斯坦尼法則（Stein's Law），如果事物不能再向前發展就會停止，不能维持的趨勢必定會反轉。這一法則同樣適用於今天的加州。

加州政府花錢不手軟，不僅金額高，還常有重「量」不重「質」的問題。例如在州政府官網的「事實清單（Fact sheet）」中，描述環境議題時，強調的是加州對抗全球變暖等挑戰，在連續數年的計畫中投入超過539億元，甚至比某些國家一年的財政投入還多，這讓加州在全球對抗環境問題方面，處於領先地位。

然而花費如此巨大，卻未必取得良好效果。據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的數據，加州2022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同比2021年不降反升。

按照加州政府過去常見的行事邏輯，效果不好很可能是錢沒給夠，後續會加大投資，用更多的錢彌補效率不高的問題。然而，這條路未來一、兩年或許再難走通，因為面對高昂的預算赤字，州政府能夠開源的方式卻很有限。

加州稅率已經很高，而且徵稅的種類繁複；繼續增稅，可能不僅無法解決赤字，還會產生減少政府稅收的反作用。例如前共和黨籍州長阿諾史瓦辛格為解決州政府入不敷出的財政困境，2009年調漲包括消費稅、個人所得稅等的多項稅率。結果在2010年，州政府相關收入卻出現下降；州眾議員麥克林托克(Tom McClintock)曾總結，增稅的十個月後，原本預計的130億元收入增加沒有出現；銷售稅下降2億7000萬元，收入所得稅下降100億元。

2009年，加州經濟尚未從全球金融海嘯中完全恢復，加稅如同對需要慢慢調養的病人下猛藥，副作用顯然更大。今天的加州，仍處在後疫情時代的經濟恢復期，以史為鏡，很難承受增稅的負擔。

既然開源很難，節流就成為必須。加州政府將被迫重新審視許多項目的投資，評估預算投資的效益。例如加州許多昂貴的基礎設施工程，像是動輒數百億元的高鐵，是否真能實現正向現金流的預期效益，而非成為州政府的新財政負擔。

高額的預算赤字，至少在未來兩年，將逼迫州政府刪減部分效率不高的項目，並如斯坦尼法則所說，改變此前已經走不通的行事邏輯。從這個角度看，680億元的預算赤字，是加州的危機也是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