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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任前談政績…亞當斯自評拿A級 稱任內遇1事是最大危機

史丹福大學研究:1疾病疫苗 可望減少罹患失智症風險

出走的丈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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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王幼嘉
圖/王幼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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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丹早晨起來,發現丈夫許子斌不見了。

這是一個二月冬日的清晨,姚丹和許子斌回國探親,暫住在酒店。姚丹一向起得晚,起初她也沒有在意。夫妻兩人的作息本就不同:她晚睡晚起,許子斌則早睡早起,一大早便出門晨跑,再順道帶回熱氣騰騰的早餐,燒餅油條、豆漿包子。故鄉的味道,總能妥貼地安撫她的中國胃。

姚丹像往常一樣洗漱完畢,拉開厚重的窗簾,冬日的陽光傾瀉而入,映得整個房間明亮溫暖。姚丹被陽光誘惑,心生出去散步的念頭。她從門口的衣櫥取出米色呢大衣,套上羊皮靴子。她站在門口的鏡子前,習慣性地打量了一下自己。

掐腰的大衣勾勒出她依舊苗條的身影,五十七歲的她不曾生育,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肌膚白皙,只在眼角浮現些許歲月的細紋。她正欲開門,目光無意間掠過衣櫥,心頭忽然一緊,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猛地推開衣櫥,目光頓時一凝,一只大箱子不見了,許子斌所有的衣物悉數消失。

姚丹心中一驚,疾步折返房間。電視機旁,一個玻璃杯下壓著一張紙條。許子斌留下寥寥幾個字:我走了,不必找我。

姚丹如遭雷擊,臉色霎時灰敗,整個人頹然跌坐在沙發上。她死死盯著那張紙條,彷彿要從字縫裡看出個理由來。十分鐘過去了,她仍未挪開目光。許子斌,竟在毫無徵兆中出走了!她竟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可是,他憑什麼就這樣走了?夫妻三十年,哪怕要分開,也該好好坐下來談一談吧!

姚丹顫抖著拿起手機,給許子斌發去一條信息:你什麼意思?不管怎樣,我們需要談談

很快,信息被退了回來。她怔住了,立刻撥打電話,卻傳來冷冰冰的提示音。許子斌,不僅不告而別,還將她徹底拉黑了!

姚丹無法置信地癱在沙發上,心口彷彿被撕開一個口子,疼得空蕩而刺骨。七個字,僅僅留下七個字,許子斌就這樣決然離去,把三十年的夫妻之情棄如敝屣。

窗外的陽光依然耀眼,她的世界卻陷入一片漆黑。

這些年,人生中最不幸的事,一宗接著一宗,在她身上接連發生。母親在新冠疫情中去世,她連最後一面都未趕上。父親又罹患阿茲海默病,母親去世後無人照料,她只得將父親送入養老院。她是家中獨女,在美國生活三十年,前兩年退休了,每年回國兩、三趟陪伴父親。沒想到今年回國,丈夫竟然也離她而去!

姚丹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曾經的她被父母寵愛、被丈夫呵護,如今卻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孑然一身,無依無靠。

姚丹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她細細回想許子斌昨日的行蹤,想從細節中找出一絲端倪。

昨天他們一同去了養老院,父親的病情越發嚴重,連姚丹也認不出來了。父親以前是重點中學的校長,儒雅威嚴,如今卻如同孩子一般懵懂。姚丹拿了一本家庭相冊,跟父親一遍遍地指認照片。子斌買了一台腳按摩儀,耐心叮囑父親和護理員如何使用。他一向周到溫和,正因如此,這突如其來的出走才更讓姚丹猝不及防。

昨天晚上,姚丹跟閨密楊芳菲吃飯,許子斌則去見了好友張森。姚丹回到酒店的時候,許子斌已經靠在床頭刷手機。將近花甲之年,他倒是沒有發福,也無禿頂。他們隨口聊了些各自朋友的近況:楊芳菲的女兒聲稱是不婚主義者,很是令人頭痛;張森已經有了孫子,含飴弄孫,不亦樂乎。所有的對話都很尋常,平平淡淡,與往日沒有任何不同。

姚丹猛然想到:張森是許子斌最後見的人,也許知道什麼。

她急切地在手機上翻找,發覺自己幾乎沒有許子斌朋友的手機號。幸好她有張森太太丁薇的號碼,去年回國時姚丹突然腹痛,丁薇是醫生,她帶姚丹和許子斌一起去的醫院。

姚丹開門見山地對丁薇說許子斌出走了,又說想找張森問些許子斌的情況。

丁薇大吃一驚,連連說怎麼會這樣。過了一會,她說:「中午我跟張森一起到酒店去看你。」

張森身材高大,跟許子斌是大學的上下鋪,關係一直很近。丁薇嬌小優雅,見到姚丹便輕輕擁了她一下。

姚丹將許子斌的紙條遞給他們看,聲音因憤怒而微顫:「就這麼七個字,什麼原因也沒說,還把我完全拉黑了。做事也太絕了!」

張森看著紙條,神色複雜,他緩緩開口道:「沒想到子斌會做出這樣的事。」

淚水在姚丹的眼眶裡打轉,她強忍著問:「不知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去了哪兒,昨天他跟你在一起,可說了什麼?」

張森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他什麼也沒說。」

「一點都沒有?他有沒有說什麼……可能意有所指的話?」姚丹眉頭緊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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