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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以後(上)

薛慧瑩/圖
薛慧瑩/圖

「哇!四年沒出門了,覺得大家從墳墓裡走出來似的!」比爾感嘆。

「是啊!可惜有些人沒死成。」強森冷嘲。

比爾知道強森指的是哪些人,那些比爾一直不喜歡並且顯然依舊不喜歡的人。

「我們也沒死啊!我們只是少了些頭髮。」比爾笑說。

「老兄,你說得對!」強森同意。

新冠以來,比爾幾乎沒有離開過家。他在自己的房間裡操縱一切。訂購雜貨、召開會議、鍛鍊、聚會、看電影、聽音樂。他幾乎忘記了人與人肌膚接觸是什麼感覺。

整個世界都在屏幕上、每個人都在屏幕上,每一天都在屏幕上過去。

不過,日子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颼颼過去的嗎?即使在新冠之前、在世界大戰之前、在工業革命之前、在文藝復興之前,在更早、更早以前?

我們要嘛出門,要嘛在家。我們要嘛上街看街上的人,要嘛在屏幕上看街上的人。

唯一的屏幕在心裡。幾千、幾萬年的記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人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為各種事情爭吵不休,在街上、在網上、在公司、在家裡、在工廠、在球場、在戰場。

衛生紙短缺。酒精短缺。口罩短缺。疫苗短缺。缺這個、缺那個,在人類的思維中,總是存在某種短缺。

這幾年,比爾習慣了戴口罩,也習慣看到別人戴口罩。口罩成了服裝的一部分,倒是靠近了那些本來的日常生活就穿蒙臉服裝的人。

蓋住身體某部位的一塊布,由於使用目的和影響,成為一個大話題。

比爾經常認不出戴了口罩的人。但是彼此認得出的人,就是認得出。

比爾對一位不太熟悉的朋友在音樂會上認出他,感到驚訝。

「我從你的眼睛認出了你。」朋友說。

「是啊!」比爾看著朋友的眼睛,知道他也在微笑。

那場音樂會在不久前,是私人活動。比爾碰巧認識後台的工作人員,獲得了邀請函。

出席人數不多,在大廳裡可以坐開來。很多人已經不戴口罩了,演奏會前和休息時間嘰嘰喳喳地聊天、啪啦啪啦地拍照,好不熱鬧。

這是比爾四年來第一次去聽音樂會,看到大家熱情生活,彷彿什麼災難都沒發生過。

四年很快就過去了。

今天,比爾到了一個擠滿人的屋子裡。

這是某個俱樂部,四邊排滿桌子,有食物和飲料,中間空出位子,讓大家跳舞。樂隊會來演奏一小時,其餘的時間有人放音樂。

「這邊坐,我訂了位子。」比爾邀強森坐到角落的一張小桌。

強森仍然戴著口罩。他由於免疫受損,不想冒險摘下口罩。

強森認識很多人,死的、活的都很多。大家認出了他,有些忍不住過來抱他、吻他。

「欸!這些人沒看出我不想被吻嗎?想被吻的人幹麼戴口罩呢?」強森說著,拿出消毒液擦臉。

「想吻你就選擇看不出來。」比爾笑。

五年前,比爾和強森計畫一起吃晚飯。就在他們見面之前,接下來四年的所有計畫都發生了變化。

如今,比爾和強森回來了。但有些人已經脫下他們的肉體,更多的人是被他們的肉體甩了出去。

絲琪走了、馬可走了,佩德羅也走了,還有很多比爾認識的人走了。

絲琪走的前一個星期,還在臉書上跟大家說話,轉眼間就住了院,過兩天就沒了消息,接下來就看到訃告。

比爾和絲琪只見過幾面,跳過一兩支舞。絲琪這一走,比爾才聽說她的經歷。據說絲琪一直單身,曾有一個離婚的哥哥某日突然丟下女兒離家出走,絲琪就把姪女撫養長大。

誰跟誰在一起、什麼時候在一起,彷彿都是按軌道進行的。無論大家多麼想主宰命運、多麼想掌握人生,終究是徒勞,因為命運和人生一樣虛幻。

然而,絲琪和比爾在舞蹈中的瞬間交流,卻比命運強大、比人生長久。

在人世間,死亡和重生隨時都在發生,但是在永恆的國度,關於生死的故事無法上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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