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月光（二八）

方曉燕非常想得到這個機會，接下來的好幾天，都心急火燎地等著電話。手機被她像金條一樣，緊緊地握在手裡。她不知道的是，王慧其實比她更著急，她是明白這次面試的真正含義的。

那天她和王慧一進酒店，剛在酒店大堂坐定，她就注意到了一個坐在斜對面，離她們不遠的中年男人。那個男人手裡拿著一份英文報紙，假裝在看，其實已經往她們這邊看了好幾次。

王慧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她不敢正眼看那人，但是餘光裡，她感覺那個中年男人和湯明口中「保養很好、氣度不凡」的描述是相符的。想到這個男人曾經也如此這般地「面試」過自己，她頓時如坐針氈。

後來湯明出來，把方曉燕叫走了，沒過幾分鐘，那個男人也放下了報紙，消失在大廳裡。王慧也就更確定自己的判斷，那人絕對就是湯明口中的叔叔。

先接到通知的是王慧，湯明給她發了條短信：我叔看了，覺得還不錯。這個周末可以正式讓她見我叔嗎？思想工作你能搞定嗎？

王慧回覆：我會盡力。

那邊又回：跟她實話實說，錢方面不會虧待她。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王慧回了三個字：知道了。然後把翻蓋手機闔上，定了定神，向方曉燕走過去，她說：「能和我一起去操場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6

方曉燕是在2007年的秋天正式退學的，宿舍裡的人大概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學校有人看見那天來接方曉燕的人開著一輛豪車，而方曉燕家裡的情況大家都知道的。聊起來的時候，也只能感嘆世事難料。她們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謹小慎微的方曉燕，竟然也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墮落了。（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