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當年來美時

幾十年前，我從越南移居美國，才發覺自己有多落伍，和外面的世界完全脫了節，樣樣都新奇。現在想起，自己宛如「阿牛入城」。

在越南辦理身分證要到警察局，半年後才取到正本。大哥帶我去車管局，回來時口袋中已有了俄勒岡州的身分證。我問他，我是否需要到地方政權報備住在他家，他說有了身分證，全國各州去哪裡都可以。一路上，我見到交通燈沒有警察在那裡管控，原來是依據車的流量而自動轉換。

和大哥去購物，沒見到售貨員在那裡討價還價，放在購物車後出門前算帳就可以了。晚上見到大哥付電費和煤氣費，帳單裡已有方便回郵的信封及票根。後來一次我因拔牙流血不止，半夜緊急需要買藥，不知百貨商場是否仍營業，到那裡時，停車場上居然還停滿車，原來美國沒有夜晚戒嚴這回事。

我記得在越南，沒有誰會禮讓，買電影票、車票要擠，連遞大學入學申請表也要擠。來到美國，排隊是一件使我折服的現象，室內如超市、銀行、郵局排隊不說，連在巴士站風雪中等車也耐心排隊。進入大廈大門或電梯，先進去的總會禮貌地扶著門，讓後面的人進去。

不過，出糗的事也不少。參加姪女的回校夜時要上廁所，她指著轉彎處一間和其他教室沒多大分別的房間，因為沒有氣味，難以置信那是一個讓人方便的地方。一次我在巴士站等車等了很久，附近一戶人家見我在風雪中哆嗦，告訴我那巴士線星期天沒車。市中心有帶著狗聽著音樂的西裝革履男士，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街角的女孩，我以為是什麼遊客，後來才知竟是乞丐和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