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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和父親

母親離開人世已經四十五年了。我家曾經三代同堂,但是並不美滿幸福,是一個殘缺不全的家庭,只因父親是個負心漢,忠厚善良的母親當了大半輩子「活寡婦」--鄰里鄉親背後總是這樣議論,對我的母親寄予莫大的同情與憐惜。

母親出自大戶人家,為「大家閨秀」。外祖父母生了五個女兒,無男丁,母親排行第五,是最寵愛的小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曾接受正規教育,師範畢業,但是家庭忽視授予操勞家務和理財的本領。長大出嫁時,家中「細軟」都給了小女兒,還陪嫁良田百畝,而母親不善當家理財,田地交與家庭「總管」料理。

上世紀三○年代,父親從上海復旦大學畢業後,走上創業之路,跟同學合夥開辦公司,拿母親的陪嫁九兩黃金首飾做本錢。初出茅廬不善經營,公司虧損倒閉,落得個血本無歸,老實巴交的母親並未跟父親吵架,自嘆命中註定。

抗日戰爭爆發,上海淪陷前夕,父親跟隨國民黨撤退到「大後方」重慶。沒過多久,父親竟不顧家室另覓新歡,勾搭上一位來自河北省流浪女郝氏,拋棄結髮妻和三個子女(姊姊、我和妹妹),就像電影「一江春水向東流・八年離亂」中張家少爺那樣,娶了民間戲說的「抗戰夫人」。

就這樣,狠心的父親將我們遺棄。為了使非法婚姻名正言順,讀書明理的父親自導自演,在當年重慶「中央日報」上登載「謝x x、瞿x x離婚啟事」,還假借某大律師作證,真是喪心病狂,忝不知恥。

那是上世紀四○年代,我讀小學二年級,春日的一天放學回家,見爺爺在客廳裏大發雷霆,罵「老六(我爸排行第六)是畜牲」。原來爺爺看到重慶寄回登載「離婚啟事」的那張報紙,怒不可遏,大罵這個不仁不義的不肖子。

這是母親悲劇性結局的開始,終身遺恨。可憐她留下的遺物皮箱內,還以當年登「離婚啟事」的這張泛黃的「中央日報」壓底,見了令人心酸。

八年抗戰期間,我們在淪陷區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目睹日本鬼子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實行殺光、燒光、搶光「三光」政策,日夜膽顫心驚。為躲避日偽軍肆無忌憚的清鄉、掃蕩,母親帶著姊姊和我(妹妹患麻疹併發肺炎夭折),跟隨鄉親們逃難,她懷裡抱著我,姊姊跟在後面邊哭邊走,往事不堪回首啊!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抗戰勝利,日寇投降,而祖父母在一年內相繼病故,我們母子兩代人從此失去長輩庇護與依靠。實際上父親已經跟我們「一刀兩斷」,我們成了外人似的無依無靠,多麼淒涼。

「還都南京」之後,父親在國民黨中央執行部、三民主義青年團中央團部任職,跟我們互不往來,何談經濟支柱。緊接著內戰爆發,受美國支持的國民黨軍隊在全國各個戰場節節敗退,蔣家王朝岌岌可危矣。「效忠黨國」的父親為逃避日後受懲辦,帶著他後來建立的小家庭逃離大陸,去了台灣,一別四十二年。

文化大革命期間,無辜的母親遭受「造反派」衝擊與批鬥,硬說她是國民黨反動派留在大陸的眷屬,掛牌子立在街頭示眾,還強制下鄉勞動改造,經歷百般淩辱。我們不得不出示那張登載「離婚啟事」的報紙,才得以「赦免」。

母親離世後不久,父親透過我大學同學之父徐伯(台灣司法界知名人士),打聽到我的下落,透過寓居香港故舊轉信,得以家書往來。一九九O年秋,八十高齡的父親偕「第三者」郝氏,來大陸探親祭祖,出於良心責備與內疚吧,特地來到我們現居住地,到荒野母親墓地靜默致哀。

常言道,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是他倆,毀了母親的一生,令我們刻骨銘心。此刻母親地下有知,會原諒這個喪盡天良、愧對妻子兒女的負心漢嗎?

父親最終在台灣終了,「葬我於高山之上兮眼望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國民黨元老于右任晚年詩中語),結束了玩世不恭的一生。

愧對母親的是,在她晚年,我們處於極端貧困時期,未能善待厚待。更內疚的是,那年秋天,我市政協委員中台屬一行,到浙江省奉化參觀學習,而母親驟然起病,吾姊將她送至醫院後不久即溘然離世,兒未能盡孝與送終,引以為憾。每年凊明節掃墓,觸情生情,悲痛不已,此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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