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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連8年未獲邀出席世衛大會 中稱台方「一派胡言」

WSJ:民主黨員憂選情 盼拜登對經濟展現多點同理心

尋兄記

一九八○年代初期,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後,我太太参加了一個加州教育團體首訪中國大陸。由於她是該訪問團中唯一的華人女性,我便協助她與中國舊金山總領事館交涉。這期間為了安排行程和簽證事宜,我與中國駐舊金山總領事館來往頻繁,並認識了劉副總領事。巧的是劉總竟是我的南通同鄉,在訪問中國這件事上,當時中國政府頗為重視,總領事舘方面更是積極配合,劉總全力協助,使得這次為期兩周的訪問極為成功。

過了一段時間,收到劉總一通電話,問我是否願意接待一個北京清華大學教授訪美團,一共五人,在金山灣區四天,然後去美國麻州的哈彿和麻州理工。前兩天他們有事先安排,去拜訪參觀柏克萊加大和史丹福大學;後兩天由我安排,在金山灣區參觀遊覽和購物。我欣然同意。

星期六一早,我租了輛箱型車去舊金山旅店接出五位男性,開車去灣區屋崙一家電器雜貨店Radio Shack(現已不在),他們極為驚訝和高興,對那些電器用品,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們爭相討論並提出問題,我充當翻譯與店員交涉釋疑解惑。尤其是一些各式小型真空管,他們至感興趣,那是當時在中國買不到的,他們大包小包地買了不少。

招待他們一頓洋午餐,陪他們在舊金山城裡多家大型百貨公司買了一些日用品,傍晚送他們回旅館。周日一早我又去旅館,和他們在旅館內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因是觀光遊覽,行程較為輕鬆愉快,金門大橋、漁人碼頭等處遛了一圈。傍晚時候回到旅館,有些空閒時間,我們大家便閒聊起來。

我告訴他們我有一個大哥是位老共產黨員,留在大陸現在不知下落。他們告訴我,只要人還在,由於戶籍管理嚴格,不論在哪裡都會找到。我們相互交換了地址和電話,我並將我大哥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出生地寫給他們,他們答應去試試,但我並不存太多期望。向他們告別前,我向劉總報備,就此圓滿完成任務。

大約過了半年,我收到清華大學王教授(前次來美教授之一)的來信,要我留意,大陸可能有人給我通信,我開始有點緊張起來。再過兩個月,我果然收到一信,信中稱他是從清華大學教授處知道我跟他們有來往,假如我知道一位乳名壽寶男士的下落,請與他聯絡,去信可請清華教授轉交,但沒留名。讀完信,我已確知來信者就是我大哥。

那個年代,海外關係可能是被清算鬥爭的理由,為此我得謹慎行事。我回了一信,請清華王教授轉交。信中我告訴他,我出生在江蘇南通鄉下,母親已去世,大哥失聯多年,父親與我們兄妹全家,定居在美國加州等等。我確定相信,在他收到我的回信後,我們閤家團圓便有望了。

其後我和他通信兩三次,確認雙方身分無誤,但信中用詞用句談不上親切,尚有顧忌。我去信清華,謝謝他們的牽線協助。再過一年,我決定親往北京,並與清華王教授和大哥商定日期和行程。多承金山領事舘劉總的協助,我拿到訪中簽證。

我是直飛北京的,迄今我還記得,當我們的飛機降落時,諾大的北京機場,冷冷清清,照明暗淡,我們的飛機,孤獨地停在停機坪上,只有機上的照明閃閃發光。我的旅館是北京飯店,他們派車來接,在去旅店的大街小巷裡,既無車輛,也少見行人。這就是我有生之年,首訪北京的最初情景。

扺京的第三天,旅館前台通知有人來訪,大哥應約而來,依舊是我記憶中的模樣,錯不了的。我倆先在大廳中寒暄一番後,依他的建議,回到臥室,便於暢談。

抗日期間,先父帶著他在上海英租界内讀高中和大學。在全國抗日的浪潮中,他離家出走奔向延安,那時我才十二歲。後來母親受難去世,父親帶著我和其他兄妹,逃離大陸遷居台灣,與大哥便失去聯絡。

據他相告,他在延安受訓後,參加了「解放戰爭」,並曾赴朝鮮參與援朝戰役,受傷後回到東北,退役軍旅後被指派從事乳品製造業。曾赴瑞士學習半年,返國後由乳品工程師晉升到當時中國最大的黑龍江乳品製造廠的廠長,享受中共「解放幹部」最高待遇,略低於「長征幹部」。

由於業務需要,他常去北京開會,在一次全國計畫會中,認識到清華大學王教授,由此結緣牽線,終於將我牽引到北京,與久別數十載的大哥重逢。命運戲人,莫過於此!

往後幾年裡,中國大陸對外更加開放,我曾再次去中國與大哥大嫂會面,我家也曾邀大哥大嫂來美探親,参觀遊覽各地數月,並幫助他們的兩個兒子來美讀書。我曾多次徵求他們的意見,移民美國,大哥大嫂對此毫無興趣。新中國的建設需要他們,打江山已不容易,要民富國強,更需努力奮鬥,四十年前的豪氣仍在,我敬佩他們!

舊金山 灣區 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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