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艾朗籲美火速採4行動 避免銀行動盪惡化至第3階段釀大禍

矽谷銀行（SVB）3月倒閉引發一陣騷動，至今事態仍在演變中。安聯集團首席經濟顧問伊爾艾朗（Mohamed El-Erian）指出，美國銀行業動盪已進入第二階段，情勢有望控制下來，但銀行業和監管當局仍必須迅速反應，才能避免第三階段來襲導致更大的金融與經濟傷害。

第一階段與第二階段動盪的異同

伊爾艾朗在金融時報（FT）撰文指出，第一波動盪的特徵是管理不善且疏於監督的銀行突然遭遇大量存款外流，導致一波壯觀的倒閉潮。但在主管當局介入紓困下，局勢已穩定下來。

第二階段聚焦於融資成本和資產負債表問題，問題跟SVB陷入的困境相比較不嚴重，只是出問題的區域性銀行不巧營運所在地動盪不安，但整體而言局勢仍有望穩住。

好消息是，像SVB那樣不堪儲戶擠兌，單日存款蒸發420億美元（在當局接管SVB前據估計次日可能再失血千億美元）以致崩潰的情況，不太可能再現。

當局介入紓困 兩大措施緩定局勢

這有賴兩大因素：一，當局援引系統性風險特例，宣示對超出25萬美元聯邦存款保險上限的SVB儲戶存款將全額提供擔保；二，聯準會（Fed）開立有效期一年的融資窗口，讓銀行透過此窗口交易市價遠低於面值的證券，藉此降低銀行為籌錢支應儲戶擠兌存款、而必須賤價拋售資產導致虧損的風險，亦可藉此提供金援。

然而，這並非無懈可擊的治本之道，美國仍有為數眾多的區域性銀行遭遇短期債務與較長期資產「錯配」的問題，商用不動產貸款若出問題可能進一步拖累資產負債表，更何況礙於現行法規儲戶存款未受充分保障、Fed這波升息循環既猛且急的根本因素仍在。凡此種種，都可能降低整個銀行體系承作放貸的意願。

所幸，捲入第二階段動盪的銀行，並不像首波倒閉的銀行有那麼多結構性弱點，例如上周股價崩跌的西太平洋銀行（PacWest）未受保存款比率僅占25%，跟SVB和第一共和銀行相比算是小巫見大巫；而且，PacWest客戶也更分散而多元。

市場疑慮未消 為進一步惡性循環埋伏筆

但在市場緊張氣氛瀰漫之際，仍有資產負債表問題尚待解決，融資成本升高的挑戰也有待克服。

近來市場氣氛鶴唳，不令人訝異。截至目前為止，今年來不支倒閉的銀行合計資產規模超過5,300億美元，經通膨調整後，此數已超過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期間的水準。第一共和銀的前例也顯示，訴諸私部門解決提案緩不濟急，導致股東持有的股票價值蒸發逾95%；第一共和銀行被政府接管並售予摩根大通後，股票更形同壁紙。

這意味著，市場現在準備懲罰任何傳出尋求「策略選項」的銀行個股，也為銀行股暴跌進一步加劇市場動盪的惡性循環留下伏筆。

儘早採四步驟  防範銀行業動盪擴大

不過，伊爾艾朗認為，仍有機會控制住第二階段的銀行業動盪，並且避免第三階段到來，但必須採取下列四項措施：

一，銀行必須謹言慎行，對外發言務必小心審慎，同時也必須迅速回應、澄清投資人疑慮，以免重蹈SVB等銀行的覆轍。

二，Fed必須強化監管機制，防患於未然。

三，必要時，公部門與私部門合作的解決方案必須及早付諸實行，事不宜遲。

四，監管當局必須採取行動讓市場安心，確信日後的政策反應不只是急就章做法，而是會採取行動革新存款保險制度，並且修訂銀行法規，針對誤認某些銀行不涉及「系統性風險」的疏失亡羊補牢。

伊爾艾朗認為，美國必須採取這些步驟，方能避免銀行業動盪進入第三階段，否則第三波的殺傷力將比前兩波更劇烈。萬一現在問題較少的銀行也在未來數周崩垮，對金融體系和經濟的衝擊不堪設想。

儘管目前為止美國就業市場仍具韌性，但政策再犯錯誤的可能性不低，加上非銀行金融部門承受的壓力日益顯著，假如爆發第三波銀行動盪使原本慢動作進行的金融壓力加速崩潰，不久後可能把美國推落原本可以避免的經濟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