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崩潰說再起 大選年是關鍵點

俄烏戰爭進入第三年，美國聯手北約援助烏克蘭漸感力不從心，烏軍失去烏東重地阿夫迪夫卡(Avdiivka)，北約援烏立場分歧擴大。專家擔憂，西方最終會失去烏克蘭。對照美國調停以哈戰爭缺乏約束力，加薩局勢幾近失控，再看紅海危機，俄、中、伊朗、北韓聯手對抗西方，美國陷入內政分裂、兩黨激烈對立，選民無力扭轉兩位高齡總統候選人參選，部分共和黨人更抱孤立主義念頭，不想管外國閒事，都使國內外再興起美國崩潰之說。

過去常有人把美國強大和統治全球秩序，比喻成羅馬帝國重現。二戰後美國軍事、經濟和金融、外交等實力，都超越羅馬帝國全盛時期。如今不少人慨歎，美國自己出手終結了民主制度，社會亂象如槍枝氾濫、濫殺頻傳、毒品和搶劫、犯罪失控，一副衰敗景象。哈佛學者杭廷頓形容前殖民國家常出現政治衰敗(political decay)，如今在美國出現，美國仿如走上羅馬帝國老路，就像習近平愛談「東升西降」，認為西方沒落，中國將取而代之。

許多現象證明西方實力衰退，美國和尖峰時期對比，各方面大不如前。但中國更不可能取代美國，因為一黨專政和計畫經濟不可持續。中國遭逢經濟危機、房地產暴雷、地方財政赤字爆表，經濟快速崛起的奇蹟已終結。國安顧問蘇利文等中西專家認為，中國不僅10年、20年內追不上美國，恐怕永遠都沒機會超趕美國了。

美國崩潰之說因何再起？除了政權強弱的歷史循環和物極必反定律，希臘、羅馬和近代德、日和蘇聯都經歷盛衰循環，德國學者史賓格勒1918年就出版「西方的沒落」，論證西方為中心的世界終將結束。二戰後美國快速崛起強大，稱霸世界逾70多年，似否定西方沒落說法，只是美國各方面頗有強弩之末意味，是否已走入霸權帝國的衰退周期，見仁見智。

美國有許多不良徵狀，譬如：一，政治衰敗、治理無能。耄耋老人霸占廟堂、國會激烈對立分歧，國家分裂，兩黨誰執政都有六、七成民眾認為國家方向錯誤，包括墮胎權、擁槍權或LGBTQ等權利紛爭，勢同水火；司法和聯邦最高法院捲入政治鬥爭，自由派與保守派尖銳拔河；川普貶喻美國民主和選舉有如第三世界國家，殊不知他就是原因之一。美國從蘇聯解體、冷戰結束後「歷史終結論」的喜悅，如今不確定感急升，大眾和媒體黨派化對立、自由言論偶見箝制、法治蕩然、邊界混亂，都體現了政治衰敗。

二，財政赤字空前，借貸度日，與專制一樣不可持續。政府用錢無度、入不敷出，去年赤字飆升至1.7兆元，國債累積已破34兆元，相當於中、德、日、印度、英國GDP總和，僅利息支出即接近聯邦年度預算額一半，難再永續。每年逾9000億軍費、龐大福利支出，使國家基建破敗，只有靠科技和企業全球布局領先收益，霸權前景悲觀。

三，國家對外影響力和資源減少。俄羅斯總統普亭就是看準美國不敢直接干預，才出兵烏克蘭；以色列恣意武力清洗加薩地區，也持同樣想法。對照美軍狼狽從阿富汗撤軍，面對普亭和北韓領導人金正恩核威脅只能吞忍，缺乏有效威懾，對台灣、南韓和菲律賓等受威脅，也須靠聯手盟邦反制，中東傳統盟友三心兩意，美國全球威望褪色，都和國力衰退有關。

美國國力疲軟，如今正在修復伊拉克、阿富汗兩場戰爭損傷的元氣。提出軟實力概念的哈佛教授奈伊(Joseph Nye)強調，不能忽視美國制度和社會慣有的自我檢討反省調整能力，民主機制不可能崩潰，前景依然樂觀。但看近年美國許多表現每況愈下，似喪失自我反省調整能力，尤其白宮、國會的政客表現最糟，讓人對美國前途擔憂。

多重打擊下，共和黨孤立主義抬頭，川普等人質疑無止境援助烏克蘭，倡議美國優先，頗有縱容普亭侵略、自掃門前雪意味，新姑息主義對世界秩序和人類文明的影響極其惡劣。拜登避戰，或著眼休養生息提升國力，回應民眾厭戰情緒，想用科技、經濟和金融制裁等替代武力，但收效緩慢，勝負未知。

西方也流行中國崩潰之說，聲浪比美國崩潰還高。拜登和川普之爭結果將帶來樂觀蛻變或使情況更糟？川普如再敗選，是否再掀起質疑大選結果的更大動盪或分裂？反之，川普如勝選，美國能否再度偉大或陷入新亂局？美國內外交逼，2024年將是國家興衰的新關鍵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