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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拍到在餐館喝斥妻子 婚姻惹關注 范斯自我解嘲

另類綠手指/小小蒲公英 藏大大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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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力頑強的蒲公英,隨處可見。(圖/123RF)
生命力頑強的蒲公英,隨處可見。(圖/123RF)

整理花園時,眼睛裡最見不得的就是野草蒲公英,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為了消滅蒲公英,我斬草除根,把草坪挖的高低不平,還是沒能消滅。後來改用除草劑,化學物質沒消滅野草,自己差點中毒。第二年春天,蒲公英照樣從容不迫地從地底下鑽出來,與陽光調情。古人形容野草生命力之強盛,強到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蒲公英就是其中之一。

花球如自由靈魂

很多人稱讚蒲公英。余光中寫道,「蒲公英的歲月,流浪的一代飛揚在風中,風自西來,愈吹離舊大陸愈遠。他是最輕最薄的一片,一直吹落到落磯山的另一面,落進一英里高的丹佛城。」

「蒲公英又稱黃花地丁,是亞熱帶常見的一種一年或兩年生草本植物。蒲公英的英文名字來自法語dent-de-lion,意思是獅子牙齒,是因為蒲公英葉子的形狀像一嘴尖牙。蒲公英的黃花兒是明亮的思想,茸茸的花球代表自由的靈魂。蒲公英把理想的情懷架在空中,又把現實的根鬚扎入泥土。而我卻在一塊地毯般的草坪上與其搏鬥,轉戰多年,屢鬥屢敗。什麽抒情文字,什麽藥用效益,在我的花園,都沒有地位。

蒲公英一定有後台,比人類更厲害。於是,我服輸,向蒲公英妥協。不妥協又能如何?有人在網路上推薦大家嘗嘗蒲公英的野味,我問,萬一吃出問題,你有解藥嗎?此人在德國,說當地的商店出售蒲公英種子,讓人們種了當菜吃。哎喲,突然臉上熱辣辣的,好像自己成了小丑似的。另一位朋友說,鬧饑荒時,蒲公英就是大名鼎鼎的「苦菜花」。怎麼不早說呢?讓我孤陋寡聞那麼久。

蒲公英原產歐亞大陸,人工引進到美洲和澳洲,因有很多用途才引進。早春的嫩蒲公英是一種傳統的野菜,涼拌、燒湯或炒熟,老了的也能吃,但是比較苦。不苦的蒲公英可拌肉作餃子陷,味道和西洋菜差不多。歐洲人在中世紀時就已經用蒲公英花來釀酒。我讀得哭笑不得,好久才回過神來,我走到院子裡,看到蒲公英低頭,對不起啦,你們是我敬佩的硬骨頭,向你們致敬。

搬到北方的森林以後,土肥草沃,我向蒲公英徹底投降,讓他們在春風中手舞足蹈。朋友說,把蒲公英的葉子洗乾淨以後,放在熱水燙一下,拌上醬油就能吃。我切碎了炒牛肉絲,請了幾個朋友來共用佳餚,差點兒吃得碗底朝天。也算雙贏。

二次開花的蒲公英,先開小黃花,再開白色的絨球花。(圖/123RF)
二次開花的蒲公英,先開小黃花,再開白色的絨球花。(圖/123RF)

生命力遠勝蔬菜

蒲公英的種子藏在柔軟的白之中,要用放大鏡才看得清。然而,就是這粒塵埃,包含了繁殖綠葉和根鬚的基因,同時也儲存了一代接一代茸茸毛球的程式設計。如此巧奪天工的神奇過程,怎能不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美國詩人Kilmer說:「Poems are made by fools like me,but only God can make a tree。」(「詩,像我這樣的愚人就能賦,但只有上帝能創造一棵樹。」)

有個台灣朋友來信說,融融,仔細觀察蒲公英那帶毛的種子所撐起的圓球,你不覺得那種渾圓真的是上帝的傑作?我坐在草地上,對著空心的圓球左看右看,就像在看雜技團人疊人的驚險表演。一陣清風拂面吹過,圓球搖擺了一下,卻沒有散架。各就各位,上下左右,配合默契,絲絲入扣,簡直天衣無縫。如此輕盈的對稱與銜接,再好的工程師恐怕也設計不出來。只有當種子成熟時,他們才揚起翅膀,各奔東西。

有人說,人類對植物為食的選擇與培育,經過千百年的比較、選育與認定。大多數山坡荒野自生自滅的野生植物是被淘汰而放棄的東西。就口感而言,野生蒲公英確實沒有人工培植的蔬菜鮮美可口,故得「苦菜花」之芳名。但是,斬不斷燒不絕,用之不盡取之不完。農家育菜,要澆水上肥除蟲, 還得防備鳥兒的襲擊,投資溫室和暖房,蔬菜的生命力不及蒲公英的十分之一,人類卻用加倍的成本保護起來。這又是出於什麼原因?

一面是辛勤工作,消耗終身;一面是唾手可得,不勞而獲。大自然讓人選擇,人類選擇前者。如今時過境遷,蒲公英啊蒲公英,你來到我們的餐桌上,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訊息?

用蒲公英做餛飩;示意圖。(圖/123RF)
用蒲公英做餛飩;示意圖。(圖/123RF)

用蒲公英包餛飩

我家後院的森林裡,陽光不足,陰暗潮濕,屬於未開墾的野生圈。一個莫名其妙的下午,我莫名其妙地走了進去。松針和落葉有軟又厚,差點淹沒我的腳背。我的目光警戒注視在地上,怕自己摔一跤。突然出現一片綠地,植物身高兩、三呎,越過我的膝蓋,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前面,寂寞地望著我。你是誰啊?認識我嗎?突然,我的眼睛定格在鋸形的長葉上。這不是蒲公英嗎?森林把你餵得如此鮮嫩健壯,幾乎面目全非啦。我摘了一大捆,像抱孩子一樣,抱在胸前,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奔回家。我讓蒲公英躺在浴缸裡,放滿了水,彎著腰,一片一片地清洗,洗了沖,沖了再洗,花了一個多小時。心裡說,別看你們是免費的,服侍成本也不低。等我把它們燙熟了以後,面對滿滿一臉盆碧綠的葉子,突然產生了做餛飩的感覺。

為什麽不用蒲公英包餛飩呢?我問自己。

呵呵,我把一塊為晚餐備用的大排骨剁碎了,切了一把蒲公英,拌勻加上調味料以後,挑了一小匙放到微波爐轉了12秒。一嘗,心裡樂開了花。那味道就像西洋菜,苦味都沒了

我為閨密報喜:用蒲公英做餛飩,很好吃,你吃不吃啊?

吃。她笑著回答。

我給她送了餛飩去,她也說好吃。我打了幾通電話,給那幫愛吃餛飩的美國朋友,要不要試試看?沒想到,聽到蒲公英的名字dent-de-lion,他們都啞了。

我和閨密達成默契,守著祕密,吃了一個多月的蒲公英餛飩。森林裡的蒲公英又肥又嫩,沒有被除草劑或其他化學品處理過。我用蒲公英煮茶,只要兩把就能煮一鍋,然後裝入容器存放在冰箱 ,可以喝幾天。多一些,在水燙一下,瀝去水分,切半寸長,炒肉絲。快炒帶點苦味,很香。炒得時間長一點,苦味便消失了。

將近200個蒲公英餛飩,存在我的凍箱,有時候當早餐,有時候當夜宵,過沒多久,都被我消滅了。

我請中國朋友來吃飯,人人動手,包蒲公英餛飩,個個都吃得心滿意足。有個馬來西亞的中國後裔,我瞞著她,閨蜜會意地點頭,等著看她的反映。

好吃。她會說幾句中國話。

閨密說:餡裡放了蒲公英。

她說:誰是蒲公英?

蒲公英就是dent-de-lion,就是野草。

她哈哈大笑:原來dent-de-lion這麼好吃。

蒲公英葉子拿來做水餃餡,味道不錯。(圖/123RF)
蒲公英葉子拿來做水餃餡,味道不錯。(圖/123RF)

美國學生愛這味

有一天晚上,我的一位美國學生8時以後來訪,還沒吃飯。我說,正巧,我包了菜肉餛飩。他以為是青菜,我沒有告訴他真相。心裡想,如果他喜歡吃,再說不晚。滿滿一大碗,都吃完了。我問:還要添一點嗎?

他不答。

吃飽了沒有?

他還是不答。

我開始有點心慌意亂,後悔一開始沒有告訴他真相。萬一他不愛吃蒲公英,怎麼辦?

他端著空碗往廚房去。我跟在後面,不知道他想幹嘛。

你想吃點別的嗎?我問。

他說:你有多餘的餛飩嗎?我想帶一些回去給我媽媽嘗嘗。

好哇,好哇。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辦法不給他。洋人老太太,萬一不喜歡怎麼辦?我打開凍箱門,假裝找餛飩,一邊找一邊說:吃完了,沒有了,你吃了最後一袋。這樣吧,過幾天我再包一些,順便送你過去。幾天後,我送去了一袋青菜肉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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