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4「老」飆戲 梁家輝說不出「我愛你」

梁家輝在新片「我愛你！」中飾演靠收賣廢品和患有失智症的妻子（葉童飾）相依為命的催淚故事，「我愛你！」聚焦老年生活，四位主演惠英紅、倪大紅、梁家輝和葉童的年齡加起來有251歲，老年主題在當今電影市場非常稀少，即便提及也是安插在年輕人故事裡的其中一條線，不是敘事的重點，惠英紅忍不住稱讚「我愛你！」導演韓延「很勇敢」。

梁家輝實踐環保 拍片空檔撿垃圾

片方曾公開一段幕後花絮，梁家輝在片場休息時仍在整理環境，這是他從影多年保持的習慣，拍戲空檔會在片場撿菸蒂等垃圾。梁家輝受訪時說：「我不是在練習，我平常生活也是這個樣子，我就把生活裡的習慣先帶到戲裡而已」。

梁家輝是一位身體力行的環保主義者，「生活中我不喝瓶裝水，都會自己帶杯子，垃圾也會分類處理」。2005年，梁家輝跟隨香港探險隊去了一趟南極，回來之後，他把在南極拍攝的照片和影片全部刪掉，幾乎拒絕跟別人再討論南極之行。他不鼓勵人們去南極，因為每去一次就是對它的破壞。

梁家輝認為，「我愛你！」導演韓延之所以相中他來演一位收賣廢品的老人，可能與自己在生活中的環保習慣有關係。每接到一個角色，梁家輝都會把角色的前世今生都想一遍，他和韓延第一次「見面」，是通過視訊的方式，他向導演傳達了自己對「生老病死」這種自然規律的理解，「我心目中希望，人的生命規律是『生病老死』，如果變成這樣的話，我覺得人生會更美滿。」梁家輝希望將「病」擺在「老」的前頭，這樣老了以後生活能好過一點。

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因為梁家輝看了「我愛你！」劇本中，他飾演的謝定山之妻趙歡欣在老年之後所遭受的病痛折磨，片中有一場戲，趙歡欣在失智症和癌症的雙重摧殘下，躺在先生懷裡痛苦掙扎，而謝定山更是痛苦萬分。在電影花絮中，導演喊卡之後，梁家輝仍然沉浸在戲中沒有緩過來，捶打著胸口，喊著「好痛啊！」，透過電影，梁家輝認識到另外一種人的人生，以及他們對於愛的表達方式。

梁家輝被很多網友稱為「一人千面」的演員，演什麼像什麼。他的恩師李翰祥曾經罵他「沒大志」，「我要把你捧成明星，你卻要去做演員。」但梁家輝就是喜歡演戲這分職業，「我必須要尊重我自己的職業，因為這個職業曾經賦予我生活裡頭的一切，包括成就感」。而生活中，他又切換到普通人模式，「私底下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是一個普通的梁家輝」。

「我愛你！」最後謝定山對妻子說：「我中意你」，現實生活中，梁家輝稱自己是太傳統太老套的中國人，「這三個字很難說出口的，不是用言語就能表達的，其實我也曾經想透過這部片多說幾句，結果導演也不讓我有這個機會，他覺得老謝是南方人，在香港充其量也就是說『I love you』，最後就用粵語說『我中意你』。」

黃昏戀演出少女感 惠英紅也盼老來伴

四位主演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戲骨，惠英紅詮釋另一條故事線、撿拾廢品的老婦李慧如，與倪大紅飾演的空巢老人慢慢走進彼此的世界。對於自己的感情生活，惠英紅毫不避諱表示也希望老來找個伴，她說：「不要藏著掖著，有愛放出來就好了，因為時間也不多了，我猜你，你猜我，有時候是挺浪費時間的。如果互相真的那麼愛對方，直接就說嘛！」

戲中李慧如展開黃昏戀時，惠英紅賦予這個角色一種「少女感」，在拍攝過程中，她所有的小動作，不論是扭到腳、吃飯太快噎到的那種害羞，還是跳舞的那種甜蜜，其實都不需要刻意安排，因為惠英紅把自己全心投入到角色中，真的付出愛。「這是荷爾蒙的改變」，惠英紅說，她並沒有故意要怎麼樣去演，自己也談過戀愛，談戀愛的時候肯定跟平時的狀態不一樣。

「我提前看了劇本，其實心中已經答應了」，惠英紅說，李慧如骨子裡的傲氣跟自己有點兒像，她的家庭出身很好，因為變故導致她必須收廢品，但身上的刺還在。惠英紅也有一身傲氣，她坦言，沒有這種骨氣在，也不會在這個行業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惠英紅活得清醒且真實，從不避諱對於表演獎項的期待，金馬獎、金像獎她都已經拿過，夢想是能夠「三金」在手，衝擊金雞獎，「人應該有夢想，有自己期待的東西，才能活得有價值，才會有衝動，不然退休好了」。

「你停留下來，就會被淘汰。我已經被淘汰了一次，不願意再被淘汰另外一次」，惠英紅口中的那次淘汰，是1990年經歷的事業低谷。惠英紅是打戲出身，1982年憑藉功夫片「長輩」獲得首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成為邵氏當家的武打明星。她最紅的時候，同期可以拍九部戲。然而，隨著香港功夫片的沒落，惠英紅的戲路越來越受限，拍戲機會越來越少，有幾年淡出演藝圈，直到2003年開始以新人姿態復出，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被「淘汰」過一次的惠英紅，格外珍惜現在的機會，她想緊跟著時代，時刻與當下社會保持關注。「我每天情願不睡，也要花一個小時刷手機，看看世界上的新聞，娛樂圈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流行什麼東西，有時候我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會說，我都不知道這個小孩，你竟然知道。」

早年拍戲的時候，劉家良導演曾希望她了解電影的每個崗位，她回憶：「一眼看過去，你要知道對面的鏡頭是50mm、75mm還是100mm的，才知道怎麼去演。如今，拍攝時燈光打得對不對，我看一眼就知道」，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保護，能夠讓她融在劇組各個部門裡，成為一種溝通方式。

（取材自新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