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2天快閃 抓緊馬德里景點

久聞馬德里大名，今年2月初終有緣遙臨一遊。因只逗留兩日，故著重參觀了西班牙王宮、國家博物館和聖母瑪利亞大教堂等古蹟，還慕名去一家號稱世界最老餐館用餐。雖只走馬觀花，也得見精華，對這個歐盟中僅次於柏林的第二大首都留下美好而深刻印象。

我們抵達馬德里時已是晚上，當晚只在駐地附近稍稍散步。次日上午我們加入有導遊帶隊的步行團，導遊是個來自丹佛的年輕美國非裔，已在馬德里混跡十多個春秋，應屬識途老馬。他機智幽默，在講解歷史知識時還穿插說笑來活躍氣氛。他告訴大家，馬德里最初是由占領伊比利亞半島的摩爾人在半島心臟地帶建立的一個堡壘城市，可算歐洲唯一個由穆斯林人開創的都城。1083年基督徒收回馬德里，之後逐步擴大規模，於1561年被菲力普二世選為王家所在地，晉升國都。

步行遊覽團的集合點在建於1600年代的市長廣場，其三面環繞著緊緊相連的四層高樓房，一式的紅磚外牆，看上去頗像麻將桌上三面朝向玩家的麻將牌重疊形狀。樓房底層皆為商鋪店面，形成熱鬧的生意場所。而二樓之上的房間多達五百餘，其窗口均是居高臨下觀看廣場表演的最佳觀賞台。廣場上不時有振奮人心的鬥牛表演，有時還用作處死異教徒的刑場。因為使用火刑，所以當時火災頻頻。

廣場中央矗立的是菲力普三世騎馬銅雕像，因他是通力支持修建該廣場的時任國王。我們看到廣場四周設有多個招徠顧客的活動攤位，其中最矚目的應是一排並列擺放的瀟灑鬥牛士和美麗吉普賽女郎模型，它們全都藏頭去臉，只以頭盔和花頭套擱在頸部。顧客付費後可戴上頭盔或頭套站到模型後露臉照相，但攤主執意不讓遊客以他的道具為背景攝影，唯恐生意被搶。

300年老餐館 沒打過烊

導遊帶我們一路行走，經過一個叫聖馬克的有名食品貿易市場，然後在一家名為波亭屋（Casa Botín）的餐館前停下。導遊介紹說它自1725年開張以來就沒有打烊過，炊煙終年繚繞，食客日日盈門，故獲得金氏認證為世界最老餐館，藍色的認證書被自豪地擺在櫥窗裡作為明證。導遊還說，西班牙名畫家戈雅未發跡前曾到這家餐館打工，海明威則稱之為世界最佳餐館，而前國王卡洛斯一世夫婦以往每月要來此進餐一次，顯然是個異常吃香的饕餮之處。

之後我們來到王宮東面一個花園的小山坡上，由此可清晰地看到白色外牆的王宮大樓和它的庭院。正巧當日有外事活動，王宮不對外開放，我們能看到頭戴鋼盔、身騎高頭大馬上的衛兵在門口把守。導遊說，若以室內面積計，西班牙的王宮屬世界最大，遠超出法國凡爾賽宮。王宮西面有一大片空曠林地，一眼望不到邊，據說比紐約中央公園還要遼闊，皆因王家顧及隱私，不肯讓平頭百姓靠近至尊的宮殿。

步行遊覽結束已是下午2時，我們立即按原路趕到那家最古老餐館用餐。餐館店面不寬，所以朝上發展，沿狹窄的樓梯我們被帶到三樓的餐廳坐下。我們循例點了餐館最有名的烤乳豬。乳豬肉味果然細嫩爽口，而其外層豬皮烤得焦黃鬆脆，使人回味起北京烤鴨的清脆鴨皮。我們下樓後特意到一樓的烘烤房外張望，看到牆邊架子上堆滿烤到半熟的乳豬，大師傅正把一頭半熟乳豬用長勺推入烤爐加工。想到這些小乳豬尚未及笄就夭折，不免覺得我們人類似太過殘忍和自私。

大教堂 與王宮遙相呼應

飯後我們參觀以馬德里保護神聖母瑪利亞命名的大教堂，它就在王宮對面，兩者隔著寬闊深廣的庭院南北遙相呼應。由於西班牙長期忙於在殖民地內營造廟堂，加強政治和宗教控制，竟致無暇顧及首都本身的教堂建造，直到1883年才奠基開工。之後又因內戰等拖延，大教堂直到1993年才正式落成，並由保羅二世教皇為之開光。它同時具有新古典和新哥德式建築風格，不僅是馬德里最大天主教堂，而且看上去仍跟新造的一樣亮麗和充滿銳氣。它與其他見過的教堂最大不同是主祭壇兩旁設有扶梯，人們可攀梯而上，走到高置於牆體正中的聖母瑪利亞腳跟下近距離瞻仰和膜拜。教堂免費開放，但歡迎募捐。

我們接著到市區閒逛，在一個街心公園看到了廣為人知的唐吉訶德和僕人桑丘的銅雕像。根據西班牙文學巨匠賽凡提斯的描述，唐吉訶德不出所料地駕馭駿馬，手持長槍，凜然向風車挑戰的大無畏架式。而僕人桑丘則騎一瘦驢，一副忠心耿耿的神態。西班牙人顯然為擁有如此蜚聲世界的小說家而自豪，我們全球讀者同樣也為享有這般出類拔萃的文學瑰寶而欣慰。一個披掛成機器人的大漢在公園空地踱步，引誘人們與他合影以便賺取小費。女兒湊上去與他擁抱並留影，算是多了個街頭即景。我卻默想，如這機器人直接面對唐吉訶德，他們之間是否會發生齟齬和爭鬥？

西班牙最著名的國家博物館就在市中心，它在歐洲國家的博物館中以占地大和收藏多而名列前茅，2019年剛剛慶祝開館200周年。博物館平時收費每人15歐元，但每天閉館前兩小時免費。我們於6時前趕到博物館，只見排隊等候隊伍已繞館一周還不止，可見想節省銀子的大有人在。隊伍雖長，移動得卻挺快，半小時後我們已進入館內。

博物館的設計科學合理，遊客只需順指示牌前行就能基本不漏地看到主要展館。其中西班牙名畫家戈雅作品在占據一樓大廳，足見人們對自己畫家的喜愛和崇敬。但在我這外行看來，其畫似都偏暗且變形得略為怪異，如他的「海上水手」一畫。猜想他是故意為之，因他畫的國王和將軍肖像神態都很逼真。

聖母噴乳畫像 印象深刻

大名鼎鼎的畢卡索作品我在館內只看到一幅半牛半馬圖，明顯是畢氏抽象誇張風格。另外，二樓還有一幅荷蘭名畫家倫勃朗的微胖婦人油畫，用筆細膩，色彩自然逼真，當是價值連城之寶。讓我略為驚訝的是一幅頗不尋常的油畫，畫的是聖母瑪利亞用手指擠壓自己的乳汁以饗一個名為聖伯那德的信徒，獎勵他不遺餘力地傳教，同時也為他提供智慧之源。畫面上的乳汁噴射成一條細白線而直入信徒口中，描繪得清晰入目。恕我對聖經故事孤陋寡聞，看到畫家如此直白表露，印象特別深刻。博物館內禁止照相，所以我只在入口處為一尊希臘雕塑拍過照，之後再不敢動用手機。

到馬德里如不去參拜王宮將成一大遺憾，所以隔天上午我們一早趕去等開門，排隊的人僅寥寥數人。等我們參觀完畢出來，看到排隊的長蛇陣遙不見尾，慶幸自己趕早做對了。門票為12歐元一人，我們老年人得享半票。所有背包須存放在進口處的碩大寄物箱裡，不另收費，結果連我的一個拉杆箱也能擠放進去。王宮內也不可拍照，我們只好循規蹈矩。

西班牙王宮正門朝南，是一幢三層高乳白色大樓。樓頂正中有精緻的雕塑和銅座鐘，還插有兩根旗杆，左為西班牙國旗，右邊通常空著，只在官方儀式時才升起如歐盟或相關國家旗幟。王宮整體設計端莊大氣，室內擺設精緻豪華，比如它的接待使節的禮儀廳、長條餐桌上擺放燭台、銀器和鮮花的國宴廳以及音樂表演大廳等都布置得富麗堂皇，不同凡響。不過我仍感覺它似不如凡爾賽宮雍容華貴，尤其凡宮的鏡廳更讓人眼花撩亂，也許此即路易14何以能成太陽王的緣故。

王宮內有個奇特而小巧的吸菸房，是專為阿方索八世過菸癮時所用，其牆上所掛居然是來自19世紀中國的刺繡壁毯，倒有幾分稀奇。我問了一下管理員，答說可在走廊上朝裡照相，所以就攫取了這個稀罕畫面。

當今國王夫婦 人間絕配

最後我們在出口處看到一幅當今西班牙君主夫婦的大幅彩照，國王菲力普六世英俊瀟灑，王后萊蒂齊亞美麗非凡，真是人間絕配。

王宮也有一周四晚免費開放兩小時的做法，但它只惠及歐盟國和拉丁美洲國家人群。對歐盟優待應是歐洲一統之需，對拉美國人員慷慨應算對使用同樣語言的原有子民後人的眷顧，亦或包含對昔日大帝國的眷戀。可惜我們來自北美的遊客都被打入另冊，無緣得享優惠，只能感歎「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