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歌手哈蒂罹癌求死 致函總統再掀安樂死辯論

法國風靡半世紀的國寶級歌手哈蒂今天致函總統馬克宏，被雙重癌症糾纏多年的她懇求總統盡快合法化安樂死，減少不可治癒病患的無用折磨。信件再次引發法國對安樂死的辯論。

法國國寶級創作歌手兼演員，有60年代全民女神之稱的哈蒂（Françoise Hardy）近幾年來疾病纏身，她17日公開致函馬克宏（Emmanuel Macron），要求合法化安樂死。這封描述病情心境的信件情真意切，也再次掀起法國對安樂死的辯論。

星期日論壇報（La Tribune Dimanche）17日刊出哈蒂給馬克宏的公開信，即將年滿80歲的她寫道，「我們仰賴您的同理心」。

哈蒂表示，在醫院遇到許多病患，都很遺憾安樂死不合法，「因為他們意識到正飽受無用的折磨」。她呼籲馬克宏，「允許病入膏肓且無好轉希望的法國人，在他們知道沒有任何紓緩可能性時，停止他們的痛苦」。

哈蒂患有淋巴癌和咽喉癌，無法產生唾液，自行吞嚥已十分困難。兒子杜通克（Thomas Dutronc）11月接受法媒訪問時表示，母親已無法忍受。經歷了50多次放射治療的哈蒂形容自己，「被囚禁在軀體內，等待終結」，希望能立法縮短「承受無用痛苦情緒」的時間。

12月14日哈蒂向巴黎競賽雜誌（Paris Match）透露，目前處境像是場「惡夢」，並「希望能盡快，用快速地方式離開」，呼籲法國儘快立法讓安樂死合法。

面對哈蒂直白懇切的投書，負責臨終法案的地區組織與醫療職業部部長勒波多（Agnès Firmin Le Bodo）今天也在「星期日論壇報」上公開回覆哈蒂。

勒波多表示，關於臨終陪伴與獲取死亡協助的相關法案預計將於明年2月進入國會一讀審理，兩院來回審查預計需要18個月的討論，「這樣的議題不能縮短討論時程」。

她說，哈蒂的投書反映許多人的心聲，未來法案將包含三大部分：紓緩治療、病人權利，以及哈蒂要求的「死亡協助」。

根據法媒今年4月民意調查顯示，約有7成民眾支持積極輔助死亡或安樂死。

儘管如此，在天主教法國，仍有部分民眾強力反對。費加洛報（Le Figaro）對哈蒂投書的報導之下，一天內就有近500則留言，許多網友表示不贊成將安樂死以法律合法並普遍化。

醫療界對安樂死不僅意見分歧，對目前的臨終草案更是諸多不滿。據費加洛報14日的報導，由17個醫療職業人員協會組成的聯盟共同表達對草案的憤怒，表示之前提出的訴求完全被勒波多當耳邊風。

另外，草案在名詞界定上也頗為含糊。一般而言，「協助死亡」可分為安樂死與輔助自殺，前者是由醫療人員動手，給予病人致命的藥物劑量；後者則是由病患自行透過施打或服用醫師給予的致命藥物結束生命。例如在輔助自殺合法的瑞士，安樂死仍舊違法。

醫界希望草案清楚區分兩者，避免混淆，並把安樂死作為「例外」，以個案方式進行，否則「就是在沒有講清楚的情況下合法化安樂死」。

但讓醫療界人士最感震驚的詞彙，是草案中以「反向救援」指稱醫護介入協助或加速病人離世。醫療聯盟表示，詞彙顯示出草擬者對醫療完全不了解，甚至蔑視醫護人員的意見。

法國陪伴與緩和醫療協會主席佛卡德（Claire Fourcade）批評，這反映了草案的狀態，即要求醫護人員做出違背其職責，也就是「救援」之事。

全國護理師職業工會成員阿穆魯（Thierry Amouroux）指出，在第一線工作中發現，「只要透過適當方式減輕病人身體和心理上的痛苦，那些原本要求了結生命的病患通常會改變想法」，並希望以陪伴的途徑面對臨終，而非想著「殺人的權利」。

哈蒂是法國傳奇女歌手，1962年發行的「所有男孩和女孩」（Tous les garçons et les filles）為法式香頌經典，不僅為當代全民偶像，也是許多藝術家、演藝人員的靈感女神，風靡全球。美國傳奇歌手巴布狄倫（Bob Dylan）更視其為夢中情人，撰寫情書給她。2018年，她推出第28張專輯，成績依舊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