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雯案檢方認證據充分 但仍有多項指控難以服人

孫雯胡驍案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案子，紐約東區聯邦法院的陪審團在經過了為期四天的審議後，陪審員各持己見，無法消除分歧，導致案件陷入僵局。根據對庭審的觀察，幾項關鍵指控法理不清、證據說服力不夠，檢方準備不足以及辯方律師的成功辯護，恐怕都是導致陪審團無法做出結論的原因。

孫雯胡驍去年9月初在紐約家中被逮捕，今年就11月12日開庭審理。對於這一複雜的跨國大案，進展可謂非常神速。辯護律師從預審開始就要求快速審理(Speedy Trial)，檢方則一直抱怨無法做好準備，僅翻譯中文證據就花費很多時間。檢方在提交最初的起訴書後又提交了替代起訴書，足見此案的複雜性。

在庭審中，為了證明孫雯給河南政府代表團偽造了邀請函，檢方讓州長霍楚(Kathy Hochul)的前幕僚長劉易斯(Jeff Lewis)出庭作證，邀請函上前副州長霍楚的簽名是偽造的。此舉遭到辯方律師詬病，認為檢方未請筆跡專家做鑑定，就認定簽字偽造，毫無說服力。

近年聯邦檢察官對數起非法充當中國代理人案提起訴訟，孫雯案關注度最高，影響最大。不過非法充當外國代理人本身就有一些說不清之處，比如外國代理人要向美國政府登記的規定要落實到具體的罪名上就有雞生蛋，蛋生雞式的循環論證的嫌疑。

另一方面，檢方指控孫雯偏向中國代表而冷落台灣代表，但在對台灣問題卻無明確立場的紐約州政府，遵循聯邦政府的外交立場，似乎也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況且紐約州府從來就未和台灣代表正式會晤的先例。正如辯方律師所言，孫雯只是在做她的本職工作。雖然檢方未指控孫雯犯有間諜罪，但僅非法充當外國代理人這項指控就足以引起陪審員的合理懷疑。

檢方在庭審中列舉了許多孫雯胡驍奢華的生活方式，包括豪車豪宅，名表名牌服裝。對此辯方律師在開庭陳詞中就提及，主審法官科根(Brian Cogan)後來當庭提醒陪審團，被告的奢侈生活並不能證明被告一定有非法勾當。

孫雯胡驍面對的另一項重要指控是洗錢。檢方指控孫雯胡驍將疫情期間從州府PPE合同詐欺中得到的非法回扣洗回了美國。檢方找到胡驍的帳簿，認為上面清楚寫著PPE的合同金額，胡驍孫雯以及表親華輝(Hui Hu，音譯)分別能拿多少錢，以及未付金額是多少。除此以外，檢方認定從華輝的Canstar公司轉來的15萬元就是回扣，然而檢方沒有在合同執行方匯鴻同泰(High Hope)和Canstar之間建立聯繫，證明兩者之間有過這筆轉帳。這一點在庭審中遭到辯方猛攻。法官在庭審中也提醒陪審團，檢方有舉證的責任。檢方的解釋是，因為中美之間沒有犯罪調查的協議，他們無法從中國公司獲取證據。

辯方律師顯然對案子準備充分，志在必贏。雖然辯方數次要求撤銷起訴的動議都遭駁回，他們還是阻止了一些關鍵證據呈堂。據說本案關鍵人物張富印(Frank Zhang)曾在入境美國時遭攔查，執法部門有盤問的影片，但辯方律師成功阻止了這一證據呈堂。預審期間，辯方律師還發現檢方有電子證據遺失，之後補充的問題，也被抓到小辮子。

此案牽涉紐約州府華裔高官，是充滿政治意味的官司，一些政治方面的考量也一直如影隨形，影響評斷，也可能是陪審團目前出現分裂，意見無法統一背後的因素之一。

雖然陪審團明確表示意見不統一，但法官並未輕易放棄，而是鼓勵陪審團繼續審議。若最後真的流審，不代表被告無罪釋放，也不代表案件就此結束。接下來可能有三種情況，即檢方選擇重審；控辯雙方達成認罪協議；檢方撤銷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