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人語／「卷娃」風氣何時休？

2月底時華人社區傳出消息，矽谷巴洛阿圖頂尖公立高中甘恩高中（Gunn High）又有一名華裔女學生臥軌自殺，引起學區關注，並發布要求學區進行精神健康宣導。許多華裔家長擔心，讓小孩念高壓的名校，到底是不是成功的途徑？還是成為壓迫小孩人生的最後一根稻草？

矽谷的高中生因為學業壓力過大而自殘，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2009年時甘恩高中就因為在七個月內連續四名學生自殺，曾經成為全美關注話題。另根據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統計，2006至2016年間，這所學校的自殺率是全美高中生自殺率的四到五倍。

根據教育排行網站Niche公布的2024年加州最佳公立高中排名，甘恩高中排名全加州第三，同一城市的巴洛阿圖高中（Palo Alto High）名列第九。如果只看北加排名，排名最高的就是甘恩高中，其次是巴洛阿圖高中，後續則是舊金山洛威爾高中、矽谷薩拉度加高中以及矽谷的洛斯阿圖高中。

真要住在甘恩高中的學區也不簡單。巴洛阿圖是矽谷有名的高房價精華地段，甘恩高中旁邊就是全球知名的史丹福大學，周邊房價動輒三、五百萬元起跳，許多科技名人與大亨也都住在這區。能讓孩子就讀此一學區，不僅要有「超卷」（意味著內部競爭、同儕競爭）的毅力，還要有「鈔能力」才行。

 矽谷許多有孩子的家庭都相當感慨，為了好學區的房子，大家無不努力賺錢，才能讓孩子擠進知名公立高中；如果真的擠不進這些名校學區，退而求其次的就是直接轉成當地的私立高中，再不然就是念公立學區，但讓孩子下課後立刻進補習班，由補習班的顧問、老師協助孩子申請大學。

這些高壓的高中生活，絕對不是美國教育的初衷。家長感慨的是，這一路的努力，就是為了讓孩子念好大學，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整體教育環境都非常「卷」的情況下，若孩子的精神或心理狀態不佳，很有可能最後走上絕路。依據本報記者訪問到的部分高中生說法，因為身處於高壓環境，動不動就有負面情緒，且很容易失落、感傷。

甘恩高中事件發生的同時，台灣也發生了「補習班事件」。大意是一家台灣的英語補習班在臉書上寫著某家庭一對兄妹的日常作息表，從清晨不到6時開始寫超前學習的作業，公立學校下課後直接前往補習班，學校功課和晚餐都在車上進行，到補習班後持續超前學習，回到家再練琴三小時，一路直到晚上11時30分才能入睡。

 許多網友笑稱，這個作息比當兵還規律、還要精實，但更多人擔心的是這對小兄妹年紀還小，為何要承受這麼高壓的生活。

 這個事件當時是網路熱議話題，批評、不認同的聲音巨大，但也有家長開始擔心自己「不夠卷」，別人的孩子都已可承受這麼高壓規律的學習了，且進度還超前三、四年，自己的孩子會不會跟不上？也有家長擔心，這種「卷娃」風氣不知何時結束，且可能沒有上限，究竟要逼自己的孩子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