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百年牛市的十字路口

股神巴菲特的長年事業夥伴、波克夏公司副董事長孟格日前表示，他和巴菲特是特殊時代的產物，投資的黃金時代已經結束，接下來需要應對低回報時期的挑戰。似乎在暗示，美股超過半個世紀的牛市，已經走到十字路口。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美國，雖然小的經濟周期不斷，但總體處於快速增長期。這一時期成長起來的投資者，嘗盡美國經濟紅利，也就有了股神巴菲特那句膾炙人口的「永遠不要做空美國」，以及價值投資的金科玉律。

「1995年斥資13億元入股美國運通，當年獲配發股息4100萬元；到2022年，當年13億元的美國運通股票，已升值到220億元，而且還發放股息3.02億。」巴菲特輝煌的投資成功案例，儘管在今天仍被投資者所稱頌與學習，但其實時代背景早已改變，「賭國運」式的成功，已難以複製。

正所謂萬事皆有周期，沒有永遠的第一強國，更不會有永遠的蓬勃向前。美國常年超發的國債，使得兩黨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提高債務上限，以避免債務違約可能造成的失業率飆高與股市崩盤。而更高的債務上限，意味著償還利息的負擔越重，是對國民生產總值（GDP）的嚴重侵蝕。

除此之外，中美競爭的國際大背景下，開啟的逆全球化風潮；背離「比較優勢」理論，使得貿易難以通過國家間的資源稟賦差異提高效率。例如，台積電萬里赴美國設廠，放棄台灣人力資源相對便宜的「比較優勢」，選擇人力成本高昂的美國，將使生產成本陡然上升。台積電創始人張忠謀就曾直言，在美國製造晶圓的成本，比台灣高出50%以上，人力就是其中的重頭戲。

逆全球化在世界範圍內造成的商品價格上漲，會影響全球的利率市場環境，隨著利率中樞上行，將對股權類資產形成估值壓制。而中美之間的競爭，倘若真要分出個勝負，就算美國最終贏了，很可能也是慘勝。現年99歲的孟格，或許正是感受到美國整體國力有走下坡路的風險隱患，才做出接下來需要應對低回報挑戰的判斷。

其實通過波克夏公司近來的動作，也能看出巴菲特與孟格兩位對「賭國運」深信不疑的投資人，對美股超過半個世紀的牛市能否堅持下去，已是信心不足。曾在次貸危機中向高盛集團投資50億元，並多次在金融動盪時期出手支撐美國銀行的波克夏；在如今兩個月倒閉三間銀行的動盪之際，儘管美國總統拜登請求，也是按兵不動。

而公司最近數月常以手握千億元的「現金王」形象出現，找不到「好股」買入，也難怪孟格感慨，投資的黃金時代已經結束，暗示美股超過半個世紀的牛市，可能已走到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