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家惹禍 呆伯特被炒

如果你從移民來美國開始，就每天把英文報上的漫畫都看一遍、勤查字典，幾年下來，保證你不但英文變好，也比很多人更了解美國社會。漫畫容易讓人喜歡，不知不覺養成了習慣。

看漫畫並不如想像容易，並不都像淘氣阿丹那樣淺白。即使史奴比也有很深的，人人都以為漫畫只是好笑，其實很多漫畫讓你笑不出來。

全盛期近2000家媒體使用的「呆伯特」（Dilbert）已被全數下架到近乎零，一位華人讀者就告訴我：「信使報漫畫版我都從頭看到尾，最不喜歡呆伯特，都看不懂！」

呆伯特很早就被引進台灣，遠在1990年代中期。呆先生戴黑框眼鏡的大國字臉成為全球最有名的上班族，那很聰明的Dogbert也有牠的粉絲。呆伯特被很多人接受，因為都能認同呆伯特理論：你的主管就是因為笨才被升的，公司要把笨蛋的他調開，免得他阻礙產能。

上班族都討厭主管，呆伯特的作者亞當斯（Scott Adams）替大家出氣，令人很爽。

真正的亞當斯早前在灣區工作、自我精進成叫好又叫座的漫畫家，今年他65歲，正是退休年齡，但他退下，不是自願而是被逼。信使報3月1日刊登一幅仿呆伯特的漫畫，卻是在輿論版，R.J.Matson畫的這幅畫裡，主管對呆伯特說：「把你我畫出來的那傢伙瘋狂說了些種族偏見的話，如今我們全被炒魷魚啦。」呆伯特問：「丟臉的漫畫人物要去哪找新工作呢？」然後他跟同事說：「到共和黨『讓美國再度偉大』陣營裡，應該很有前途吧。」

亞當斯肯定不喜歡人家這樣說他。他3月1日在YouTube談起自己被取消（cancelled），開宗明義就說是因他長期罵華盛頓郵報、CNN、紐約時報的政治新聞都是「假消息」，人家為什麼要縱容他在作品裡罵自己，還付他轉載費呢？

他這段告白的結論其實不錯，說人世間所有爭議（包括種族問題）都不宜沉緬過去，而要望向未來做到四點：樂觀、從制度而非只解決眼前問題去變革、反覆提醒、著眼未來。

可他被下架的理由很充分。他引用保守派民調公司Rasmussen報告，拿53%的美國黑人同意「當白人沒問題」（It's OK to be White）的結果發議論。但這是白人至上主義者常用的口號，亞當斯的取材原就不智，又說出，「如果近半黑人對白人不滿，那就是一個仇恨團體」。更說他給白人的最佳建議就是離黑人遠點，因為問題解決不了的。

這四、五年來，亞當斯的言論爭議原就不小，明目張膽的族裔言論已不再能隱藏在他漫畫人物後面，遮遮掩掩。他就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住在黑人只占1.6%的東灣Pleasanton，錢也賺夠了，跳出呆伯特，說些自己想說的話也算「求仁得仁」，怪不了誰。

喜歡呆伯特的漫迷大可不必把對這漫畫的欣賞也取消掉，亞當斯把這些孩子生下來，就讓它們自己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