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裔關琦安領銜 「猴王悟空」牽引跨文化共鳴

舊金山歌劇院（San Francisco Opera）14日將迎來全新歌劇「猴王悟空」（The Monkey King）的首演，台裔指揮家關琦安（Carolyn Kuan）將領銜演出，在接受本報採訪時她形容這是一場「跨文化、跨語言、跨藝術形式的奇蹟」。

「我是看西遊記長大的，能在這樣的國際舞台上，用音樂講述華人熟悉的故事，是一種深刻的榮譽與感動，」關琦安在受訪時說。她指出，猴王悟空不只是音樂創作，更是一次文化對話，「我們讓西方觀眾透過他們熟悉的歌劇形式，感受東方哲思與精神。」

這部新作由華裔作曲家黃若（Huang Ruo）譜曲，融合中西樂器與聲音語彙。除了傳統的管弦樂團配置外，樂譜中特別加入了琵琶與多種中國打擊樂器，為整體音樂注入東方音色。「琵琶與打擊樂的出現，立刻讓人感受到一種文化的交融與衝撞。」關琦安說，「黃若的創作語言本身就兼容東西，這次更自然地延伸出一個既熟悉又新鮮的聲音世界。」

作為兩位在國際歌劇舞台上備受矚目的亞裔面孔，關琦安與黃若已經合作多年。早在2014年，兩人就於聖塔菲歌劇院首演「孫中山」(Dr. Sun Yat-sen) 時結緣，此後陸續合作多部世界首演作品。她笑說：「這已是我們第四次攜手大製作，我總說自己像是在為他工作，但實際上，我們是共同完成一件藝術作品的夥伴。」

在關琦安眼中，指揮的角色不僅是掌握節奏與節拍，更是整合所有藝術元素的「靈魂樞紐。從作曲、導演、舞台到演員與觀眾，都透過音樂被串聯在一起。「指揮像是廚師，作曲家給了食譜，我要讓所有食材完美融合。」她舉例說，有次現場演出，歌手吊鋼絲落地時出現延遲，她立刻放慢樂團速度，直到對方安全落地開唱。「現場音樂的魅力就在於此——我們在瞬間共同創造、共同呼吸。」

猴王悟空除了故事題材具代表性，在語言與表演形式上也極具突破。全劇以英語為主軸，部分段落以中文吟唱，並融入「心經」與「金剛經」經文，音樂與宗教意象交錯，構築出層次豐富的精神場景。關琦安指出，這樣的語言設計讓西方觀眾能夠親近故事，同時保留原典的文化深度。「觀眾熟悉的語言形式能降低距離感，而中文片段則提醒他們這是一則來自東方的傳說。」

對於東方故事以西方歌劇語言呈現的文化意義，關琦安認為這正是「全球化時代的藝術自然現象」。「如果我們用京劇或全中文演出，西方觀眾可能不易理解；但透過歌劇，他們能在熟悉的藝術框架中感受新的文化。」她笑言：「我外婆常說，人總是喜歡自己熟悉的東西。所以當觀眾在熟悉的環境裡接觸陌生文化，就更容易被打動。」

關琦安表示，我們正用音樂把東西方連結起來，這部作品裡有京劇的身段、有木偶戲的影像、有武術的動作，也有西方歌劇的情感厚度。她說：「當音樂響起、所有元素融為一體的那一刻，我覺得這正是東西文化最美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