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逝世40年 秘書憶：討畫者眾 幾乎有求必應

今年是國畫大師張大千逝世40周年。張大千旅居灣區卡梅爾（Carmel）多年，與北加州的淵源甚深。張大千過去在圓石灘（Pebble Beach）的秘書羅惠芳與虞如真，在硅谷亞洲藝術中心張大千系列紀念活動中回憶他們記憶中的「老先生」，讚張大千除了藝術成就之外，做人周到、心胸寬廣，但雖然是成功的藝術家，其實家中並不富裕。

羅惠芳回憶，自己在32歲的時候開始為張大千工作，當時正好與先生及兩個孩子在圓石灘，朋友介紹給張大千工作的機會，就前往擔任中英文秘書。原本她向張大千說，孩子一個兩歲、一個四歲實在太小，沒辦法出門工作，但張大千馬上就說：「把孩子帶來沒有關係，我最喜歡小孩了。」

羅惠芳說，由此可見張大千在藝術之外，還有濃濃的人情味；而多年以來，她與張大千夫人徐雯波、長公子張葆蘿、次公子張心澄和他的小女兒張心聲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不時聯繫。

「張老先生很喜歡散步，穿著中國式的那種布鞋在院子散步。總說梅花是中國的國花，所以派他長子葆蘿到日本去，帶來100盆梅花栽在院子裡面，叫做百梅園。」羅惠芳表示，張大千對於造景很重視，常去買造景、院子磚頭等，磚頭擺設後，栽種其他植物搭配，看起來有曲徑通幽的感覺。

另外，羅惠芳也表示，雖然外面很多人傳言說張老先生富可敵國，但其實當時張大千常常說，自己不但沒錢，還欠很多的畫債，「我收他的信，他的信來了我打開來看，好多有頭有臉的人都跟他討畫！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這是一個畫畫為生的人，當然你要買他的畫，你怎麼可以跟他討畫？但是，老先生幾乎總是有求必應，就叫我回信說『等我有空畫』。」

「我時常感覺到張大千有無窮的精力，有很多的想法，好像要一手輓住這個時代的巨輪，還回到他的那個年代。好比他請我們去吃飯，我們都是晚輩，可是我們都可以坐下，他的兒女都是站在後面，不可以坐下。我們晚上吃完飯了辭行，張大千就在裡面跟我們說再見，但他的公子就在外面院門口跟我們講再見。」羅惠芳進一步說，「這些都有規矩，這些我在別的地方從來沒見過，所以我就感覺到他好像是輓住了時代的巨輪。」

張大千另一位秘書虞如真也說，當秘書的回憶中，對張大千在生活上的各種小事情印象最深刻。比方說，張大千並沒有很富有，但是對於生活品味還是會追求，「每次沒有錢的時候，我跟他一塊兒出去，他很喜歡那個（假）山，用來做山水，家裡把它弄得很漂亮，買石頭、大石頭來造景。」

虞如真說，張大千常去園藝店逛，而且特別喜歡一位日本人開的園藝店，因為那家店很多造型比較特別的樹。張大千有幾次現金不夠，看上的樹卻沒錢買，就畫幾張畫送給店老闆。所以，那位日本園藝的老闆，至少有四、五張張大千的畫，「我們都說，以張大千欠的錢，和送出去的畫相比，是遠遠地超過了要付的錢。」

「張大千對我們非常好。」虞如真也說，張大千對秘書們都很客氣，「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坐在他的右手邊或是右手邊的下面一點，他自己的兒子沒有座位。我做了他一年的秘書，後來1978年我到台灣去看他，他也是如此。我帶我兒子去，他還請我們吃飯。然後帶我參觀他住的地方，他待人總是非常客氣、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