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客談／租金衝雲霄 華埠吃不消

對於曼哈頓的房租，漲價不是新聞，降價才是。熟悉紐約生活的人，對於「租金再破歷史新高」這樣的新聞標題也許早都有了免疫力，不會太驚訝。不過，租金居高不下帶來的壓力，會像溫水煮青蛙一樣一點點侵入一些低收入社區的肌理，如不採取一些措施緩解壓力，最終很可能導致社區的整體崩壞。

很不幸的是，曼哈頓華埠正是這樣一個危險的存在。在曼哈頓蘇活區(SOHO)和東西「兩村」逐漸被中產階級新貴占領後，華埠和其旁邊的下東城(Lower East Side)幾乎成了整個下城唯一一片居民多為低收入者、租金低於平均水平的區域。與富貴人家的聚居地相比，租金和地稅的高企給這樣的社區帶來的影響更具毀滅性。

由於種種結構性的矛盾，華埠的租金不低，房屋質量卻不盡人意，而且幾乎沒有私人住房物業供應。這就造成了一個現象，在華埠工作、為這個社區提供服務的人們，尤其是年輕人，住得愈來愈遠，自然很難建立起真正的認同感和社區氛圍。而等到某個時候，住在法拉盛或者布碌崙的人們發現，相似的工作崗位在家門口就有，不必再每天跋涉通勤，那麼他們會如何選擇？

一個社區的「貧民窟化」是由多個原因共同作用導致的。租金過高導致人口流失這個重要的變量一旦啟動，其他情況自然也都會隨之一同落入這個螺旋下降的黑洞：消費需求凋零、街道荒涼、物業空置、有條件的人口進一步流失，最終，這個交通便利又產業凋零的社區就成了政府安置監獄、遊民所、戒毒所的首選項。當華埠不再是人們居住的首選，又何談文化的保留和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