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養是一條河(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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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阿明達成的最終協議是:周周帶著一半債務和大女兒的監護權離開。女兒被送回老家讀書,她則登上了飛往新加坡的航班。
經過這一番折騰,周周對生活的理解徹底變了。她覺得,自己前半生活得太過委曲求全,後半生一定要過得瀟瀟灑灑才是。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她不再約束自己,喝酒、熬夜、頻繁換男朋友,怎麼高興怎麼來,彷彿要用盡全力活出一個新的自我。
她和前任公婆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平時經常有微信溝通。前婆婆告訴她,阿明和那個女人結婚了,一起住在外面。兩個臭味相投的靈魂,一起進賭場、一塊吸麻古,好不快活。
周周知道,那種得過且過的快活,注定長久不了。她的心裡已有清晰的打算:先賺錢還債,等有了經濟實力,就爭取另外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誰知天不遂人願。周周剛還清債務,身體便亮起了紅燈。心悸、乏力,讓她幾乎撐不住每天的工作。新加坡的醫生告訴她,生物瓣膜到期,需要更換了。
「不是說可以用十年嗎?我才用了七年。」周周終於想起保質期這回事。
醫生好脾氣地笑了笑,不知是出於憐憫,還是笑她無知。他點著頭說:「十年只是一個平均預期。保養得好,用十五年的也有。」
周周不是沒想過要好好保養自己,只是現實沒給她留下多少餘地。她一直被生活推著向前奔跑,不知不覺間,就把自己的健康拋在了身後。
第二次手術,她飛回國內,找了原來的主治醫生。出於經濟考慮,也為了避免以後再次開胸,這一回她選了機械瓣膜。手頭的錢不夠,母親瞞著父親,把房子抵押了出去,這才湊齊了手術費。(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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