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沼澤（一二）

我上大專的那三年，只有每個周末才能回家，沈以寧經常不在。我問起來，媽媽總是說，她出去跟朋友玩了。有一次她回來，我問她：「你去哪兒了？」

她笑了，抹著眼影的眼皮一翻，快活地說：「我去約會了。」

每個人都得尋找個什麼東西來保護自己。現在想來，沈以寧把與男人們的周旋當成了自己的避風港。與他們玩些爾虞我詐、以退為進的小遊戲，確實能占據她大部分的時間。我覺得她一直在避免和我有獨處的時候，因為只要我們四目相對，就都會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事。一些只有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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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夏天，到了約定好的，婉音表姊來接我們的日子，我和沈以寧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行李，坐在旅館前檯翹首以盼。沈以寧抱著媽媽的胳膊撒嬌：「媽媽，這次能不能讓我們在表姊那多待一陣子？一個星期的時間太少了。」

媽媽笑著說：「這個我說了不算，你得聽婉音表姊的，別給她添亂。」

又回到了夢寐以求的地方，沈以寧在房間裡興奮地四處轉悠，又趴在窗戶上朝外面望去，「哇，我差點都忘了，這裡還能看到海呢。」她的聲音很是興奮，這次她倒是沒有忘記帶上泳衣。

現如今，我再次回想那個夏天，記憶最深的就是藍色，大海的藍色。那次，我們在沁城待了兩個星期。在那兩個星期裡，幾乎每一天，我和沈以寧都會去海邊。清晨的時候，在海邊散步，到了傍晚，就跟著婉音表姊和滕大哥一起，去海邊的燒烤攤上吃燒烤。

期間，也許是水土不服，我病了一次，上吐下瀉還發了高燒。婉音表姊帶我去了醫院，回來後，我吃了藥，躺在床上，腦袋上敷著冰帕子。

婉音表姊坐在床邊，憂心忡忡地問：「以清，你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