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時喝酒（九）

「去你媽的，你的小弟弟可真是見多識廣、閱人無數──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前前前女友的女兒和她丈夫都還不知道，但你的前前前女友想要召開新聞發布會？」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這個祕密一旦洩漏，會地震。」

「我也是這樣對她講……」

隔天惠強打電話約明生一起回台山，明生正好有空，一大早過去與他結伴回鄉。

梁丙子村所屬的鎮街近年經濟發展勢頭強勁，鎮政府庫存充足，推廣許多惠民措施，其中一項是對殘疾人士進行補貼。惠強母親這樣的情形，每個月能領到三百多元人民幣。另外，他們所屬的村子，梁丙子村，因為部分土地被徵收的緣故，也變得富裕，給七十歲以上老人每個月補貼一百元。鎮街和村幹部，給惠強傳真了表格，惠強填好，讓母親簽名、按好指紋，拿回鄉申報、存檔。

時間還早，路上的汽車不多，他們十一點去到鎮政府樓下。惠強突然想起，表格沒帶，放在餐桌上了。他幾乎沒吐血，氣得午飯也不吃，直接開車上高速，重新返回廣州。

明生留在台山。他去附近的市場買了不少菜和肉，打車回梁丙子村。然後整整一個下午，都在為晚餐做準備。他們說好了，等惠強從廣州取了表格返回台山，辦完正事，上明生家裡喝頓大酒。

沒想到傍晚時分，惠強打電話給明生，說自己還在廣州，必須要改天才能再回台山辦事──惠強母親在敬老院跟一老頭發生口角，然後打架……剛才他回家取了表格，從廣州重新向台山出發，剛上高速，接到敬老院打來的電話……

「我今天簡直就是氣急敗壞！現在還氣急敗壞！」惠強說。

「冷靜，」明生說，「惠強你必須要冷靜處理問題。好好安撫你媽，幫你媽狠狠修理那該死的老頭！」（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