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我家住在表維（Bellevue）市內的埃爾伯特公寓（Elbert House），公寓產權屬於當地天主教會。新冠疫情的前期和中期，教會房屋管理部門幾次派人到公寓召集住戶開會。會議上說，有鑑於公寓年久失修，決定重新裝修每個房間，樓頂也要修繕，展示了美好的藍圖，還徵求住戶對裝修的建議。然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卻無聲無息，有人說是融資不到位。

二○二三年初，主管裝修的人到我家，他說：「裝修要從三樓南邊開始動工，你家是第一戶，要從三一六房間搬到三○六暫住，等房間裝修好了，第一戶要搬進三一四，這期間要等一、兩個月。」說完之後又是無聲無息了。

進入四月，公寓協調員Helen Guo告訴我們：「教會房屋管理部門負責裝修的人說，裝修要動工了，你們需要多長時間搬離三一六？」我們定在十四天亦即四月十四日搬離。其間，我和妻子開始整理東西，有的打包、有的裝紙箱。公寓辦公室的人說，有工人會協助搬家，不用自己動手，話是這麼說，力氣活可以依靠別人，但居家過日子零零碎碎的東西太多，自己不動手哪行。拿到房間鑰匙，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將這些東西送進三○六，我們如期搬進去了，卻累得苦不堪言。

公寓經理Michael J.Kenmir把我們夫妻叫到辦公室簽了房屋租賃等幾份文件，並急忙收回三一六的鑰匙。三○六房間內剛剛死了一名感染新冠病毒的德國老婦人，我們有點忌諱；再說這個房間是北房山，屋子裡很冷，妻子多病不宜居住，我們急於早日搬出。

不料，說是等一、兩個月，結果等了將近一年才見到裝修工人施工。之後，接到第一份通知信，讓我們今年一月搬家；又接到第二份通知信，讓我們二月搬家；直到接到第三份通知信，讓我們三月十三日搬家才落實，原因是裝修方一時未辦妥當地政府的許可，造成工期延遲。

和前次搬家一樣，經理叫我們到辦公室簽了房屋租賃等幾份文件，並給了我們三一四房間的鑰匙。我們以為拿到了房間鑰匙，就是房間裡的主人，於是就往其中搬運了許多小件東西。傍晚，裝修負責人跟我們說：「今天不能往房間裡搬東西，搬進來的必須搬回去。」見沒有商量餘地，在女兒的幫助下，連夜將搬進的東西搬了出來。

我跟妻子說：「累了一天，做了無用功。」妻子說：「瞎子點燈白費蠟。」她又說：「你見過九十歲的人這麼勞累嗎？」我無精打采地回應：「娘子，苦啊！」之後，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這一天，終於搬進新房間，所見臥室壁櫥、廚房電冰箱、爐灶、櫥櫃、洗手間浴缸和水池等設備全部煥然一新，客廳和洗手間還安裝了空調器，牆壁潔白，窗明几淨。

由此，我們兩老感到老來住新屋的快樂，搬家的辛苦已拋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