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早餐

每天早上，老伴都會早早起來準備全家早餐；這天都快七點了，她還躺著看微信，老伴說女婿表示今天早餐不用她做。我是能多躺一會兒就多躺，閉上眼睛休息著。

這時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五歲的外孫女大寶問：「姥姥，可以進來嗎？」老伴趕忙開門。「姥姥，母親節快樂。」只見大寶端著一個盤子，她爸爸站在背後，盤子上有兩塊剪成一寸長的油條、兩個蛋撻、一杯牛奶麥片、兩個草莓、幾張餐巾紙、叉子、勺子、幾朵從自家院裡採來的小花，還有一張卡片。老伴接過盤子遞給我，高興地說：「姥姥太感動了，謝謝。」接著緊緊地擁抱大寶。

「姥姥，雖然我不是您生的，但是您生了媽媽。」聽著大寶的話，老伴幸福的熱淚忍不住滾落下來。大寶接著說：「您吃吧！我還要上樓去給媽媽送床上早餐。」

「大寶昨天晚上送給我一串天藍色項鍊，是用玩具木塊自己穿的，她告訴我，母親節還要送給我禮物，我真沒想到是和她爸爸一起做早餐。」老伴說著，拿起床頭櫃上的賀卡，那是二分之一A4紙對折，封面是大寶畫的小花和小草，中間貼著一顆閃亮亮的紅色桃心，裡面也畫得花花綠綠。大寶自己用英文寫著：「姥姥，祝妳母親節快樂。」還有簽上她的英文名字。

老伴端起盤子要拿去餐桌，我攔住了：「妳今天是貴婦人的待遇，可以享受床上早餐，妳想想，咱們去邁阿密旅遊，酒店服務員早上推餐車幫我們送到客房裡，就是床上早餐。還有，咱在洛杉磯漢廷頓圖書館看過一幅油畫，女兒說那是世界名畫『床上早餐』。」

於是老伴盤腿坐在床上，開心地吃著，這情景我見過一次；三十多年前老伴在醫院生女兒時，那時是我送的飯，很緊張。此時我站在一邊，像一個服務生微笑著。

去年也是過母親節，大寶問我和老伴：「怎麼沒有姥姥和姥爺節呢？我要送禮物給你們。」大寶從出生開始就是我們幫忙照顧的，她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她爸媽還長，總覺得最了解她，她問這句話，讓我們突然感覺到，她愛我們就像我們愛她。

女兒、女婿、大寶一起來了，他們送給老伴一個包包和一張賀卡，賀卡是另半張A4紙做的，上面寫著：「媽媽，感謝您為我們做的一切。」那一圈閃亮凸起的五顏六色寶石，還有那些小花朵，肯定都是大寶黏貼的。

「今天怎麼在床上吃呢？」女兒很驚訝地詢問：「沒事吧？」老伴說：「這是大寶特意給我送來的早餐，包包太貴了，我也用不上，以後千萬別買，難得在床上吃早餐，還是我們大寶準備的禮物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