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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報平安

女兒高三申請大學時,我只有一個條件,無論她選哪個大學,學校一定要在媽媽一天之內能開車到達的地方。所以我好開心她選了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她搬入宿舍,天天如魚得水般,自由快樂地當個大學新鮮人。柏克萊離家只有一個多小時車程,來往方便,她隨時可以帶朋友來吃頓飯,或因宿舍的洗衣機不能隨她方便的時間使用,她便會把髒衣服拿回來洗。

我們當然都高興她回家時帶來的開心時光,臨別時,像天下父母親一樣,我擔心她的安全,便會說:「小心開車啊!到宿舍後打電話回來。」

但大小姐如出籠小鳥,迫不及待地趕回校園去過多采多姿的生活,當然沒有把媽媽的叮嚀放在心上。而我這個媽媽計算一下時間,認為她應該已抵達宿舍,耐心地又等了一個小時。

在沒有手機的年代,只能打電話到宿舍,電話沒人接,我開始擔心焦慮,不斷地繼續打電話留言。那時已是晚上,擔憂之情逐漸加深,十二點都還沒回到宿舍,這下子真的緊張焦慮到極點,坐立難安,只好再繼續打電話。

這小姐終於接電話了,我整個晚上緊繃的情緒到此才爆發,大聲問她:「妳到哪裡了?害我擔心死了。」女兒說:「我一回到宿舍,就去參加朋友慶祝生日的活動,吃飯、看電影、聊天,現在才回來。」「已經半夜了才回家?」「媽媽啊!這是大學,十二點還算早呢!對不起害妳擔心,但妳真的是不需要等的。」「我只是叫妳打電話回來報平安。」

經過這一次經驗,我想也許是自己太過焦慮緊張了,但誰叫我是她的媽媽呢!擔心她的安全是為母的天職,當然初入大學之門,宿舍裡一大堆新朋友,除了應付功課外,日子過得多采多姿,有各式各樣的活動,正是人生中的黃金時代,想當年自己當僑生時自由自在的大學生涯,根本沒有父母在身旁嘮叨,現在我也應讓她自由飛翔。

於是我和她約法三章,我不再等她的電話等到三更半夜,從現在開始,我估計她抵埠時間,再加上一小時,她簡單的留言說抵達即可。若她忘了而要我打電話去追問時,會在她下個月的零用錢中罰扣一百元。

如此這般,有一次她忘了,我真的在月初給她零用錢時,就減了一百元,這數目在她的預算中,可不是小錢。

自此之後,她回學校後會馬上報平安,好習慣延續到她去南加大讀研究所、工作定居,來回洛杉磯和灣區,都不再忘記報平安。

她弟弟進加大時,我同樣告訴他關於我的規定,她在旁邊叫弟弟小心,因為媽媽真的會扣錢的。弟弟也跟老姊一樣遵從此規則到如今,讓我很感恩滿意 ,因為他們都已經是有家室的成人,我再沒有零用錢可扣。

柏克萊 加州大學 南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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