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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J:挺巴學生示威 受左翼團體訓練多月

NBA/33歲前球星莫里斯在洛杉磯離世 湖人「心碎」

喜歡寫作

舞蹈班的Jenny老師說我可以成為業餘作家,但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打算;至於我喜歡寫作,大概跟一件事情有關。

在我唸高二的時候,有一天放學回家,父親把我叫到跟前來,遞給我幾張信紙,表情嚴肅說:「這是你叔叔從大陸寄來的信,你拿去看一看。」坦白說,在這之前,我壓根兒不知道在世界上還有一個叔叔…我爸爸的親弟弟。

信封裡面的信紙是好幾張帶一點發黃、像以前公家機關辦公室用的那種紅直條十行紙,字體是我父親那個時代常用的鋼筆行書體,字體明顯偏大但大小不一,一撇一捺都顯示出練過毛筆字的樣子。等我看完信,父親又語氣慎重的跟我說:「給你叔叔回個信吧。」為什麼讓我回呢?是不是讓我跟叔叔拉近一點親情呢?

過了很久一段時間才明白,在當時台灣的恐共陰影下,任何牽涉到中國大陸的事情都可以被無限上綱,動不動就是保密防諜人人有責。我猜他擔心這是共產黨的統戰伎倆,顧慮到萬一這件事被捅出什麼三長兩短,他可以向有關單位解釋這是小孩子不懂事,自作聰明地給大陸的親友寫信,算是一個政治正確的保護措施吧!

從信中字裡行間我慢慢了解當時的一些背景。家父比叔叔大了十多歲,他離開家鄉出去工作的時候,叔叔還不到十歲。家父去縣城參加福建省政府的工作之後,回家鄉時穿了一套筆挺的中山裝,在鄉下鄰居的眼裡的確不同凡響,又令叔叔不敢置信的從口袋裡大方的掏出一個銀元給他。在叔叔心目中,「哥哥」這種光明偉大的形象始終留在他的腦海裡磨滅不掉。

但很快因為政局丕變,家父隨著國民黨撤退到台灣,兩岸就從此音信杳然。叔叔後來加入共產黨的共青團成為團派幹部,可是文革的時候被同事檢舉他在台灣有國民黨親友而慘遭批鬥,一直到文革結束後才得以平反,再憑著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終於當上了福建省福州電視台的台長。叔叔利用他工作上的關係,剛好有一個日本經商有成的華僑訪問中國的時候,偷偷請他帶一封信由香港轉寄到台灣。這封信寄到他印象裡我爸爸最後的聯絡單位:嘉義圖書館。

爸爸其實沒有在那裡工作,可是他的一個老朋友還留在原單位,輾轉打聽到我爸爸的近況,這封信歷經了幾個月的波折終於幸運地交到我父親手裡。

叔叔除了問候及關懷我們以外,主要還是思念他滯留在台灣的母親、我的祖母,字裡行間充滿的都是孺慕之情。我老老實實一筆一畫給他回信。自從獲得台灣的回音以後,叔叔很積極保持聯絡,我們這樣通信了有幾年之久,也打下了我認真寫信及寫一手工整字體的基礎。

兩岸開通之後,跟我叔叔通信就不是必要的溝通方式了,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還是一直用紙筆跟朋友寫信,因為我不習慣用電話聊天,對我來講,電話只是傳達信息的工具,永遠不會像文字那樣能有深度的表達,有時候我覺得將心情變成文字,更是一種最好的抒發方式,常在夜深人靜時,自己隨著思潮起伏,信手拈來揮灑而至,那種文字的美感在手腕之間流轉別有一種樂趣。

隨著時代進步,古人尺牘傳書、殷殷問切之風早已不復存在,也沒有時代意義,只是有時心中仍不免有如唐詩所云:「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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