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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公釣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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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史書上寫著,姜太公釣魚的地方是「渭水」,這個說法太粗糙,準確地說是在渭水上游,一條叫「磻溪」的小河,它發源於秦嶺山深處,蜿蜿蜒蜒也就幾十公里吧。在這條小河邊的秦嶺山腳下,有一個小村莊叫「楊崖」,這裡不是我的故鄉,卻勝似我的故鄉。

一九六八年十月,剛滿十六歲的我,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被命運驅使著到「楊崖村」下鄉,成為一名「知識青年」。至今難忘下鄉的那一天。

那天早上,學校大操場上紅旗招展、鑼鼓喧天,停滿了大卡車,除了數百名下鄉同學外,還擁滿了送行的人們。人群中有鬥志昂揚、躍躍欲試、準備戰天鬥地的狂熱者,更多的卻是哭哭啼啼的家長們,拉著孩子的衣襟捨不得放手。

在這一片喧囂中,我獨自一人,默默地坐在大卡車的前頭,迎著凌厲的寒風,守著我小小的行李,無人為我送行。

是的,沒有人給我送行;那鬥志昂揚與我無關,那悲悲切切也與我無關。父親不知下落,大街上到處貼著造反派對父親的通緝令;母親昨天從「牛棚」請假一天,為我拆洗了被褥,縫補了衣裳,又匆匆回去接受監督勞動;幼小的妹妹早被送回老家,一年多沒有音信。

這操場上的人群,無論是歡欣鼓舞,還是哭哭啼啼,都和我無關,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共同情感,他們的歡樂我沒有,他們的悲哀也與我不同。我,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不僅沒有即將獨立走上社會的喜悅,也沒有悲哀,連仇恨都沒有,心裡只有對未來的迷茫,和聽憑命運擺布的冷漠。

這個場景永遠刻在我的心底,在後來的人生中,一直激勵著我。

當年的楊崖村也就二十幾戶人家,一百多口人,幾乎都姓楊。這裡是古代周、秦、漢、唐的老地方,文化底蘊相當豐厚,當地農民的方言裡有很多古言古語、古腔古韻。這在當年曾讓我們驚詫不已。

當時代的暴風雨襲來的時候,是這裡的鄉親們保護了我,給了我安身立命、生存下去的條件,所以,我一直掛念著這個小山村和那些父老鄉親們。但自我十八歲離開這裡後,命運把我拋向遠方,一程又一程,愈走愈遠,陝西、廣東、香港,最後到了美國,卻一直沒有回去看看那個姜太公釣魚的地方。

直到整整四十多年後,我才第一次回去。磻溪河水還像當年那樣清澈,路邊的電線桿告訴我,村裡已經通了電,村口當年那條窄窄的、疙疙瘩瘩的路,也已變成平整的水泥路。

村子很安靜,不見人影,沒有狗叫,也沒有雞鳴。家戶的院牆邊堆放著剛收割的玉米秸稈,路邊的野花開得旺盛,我停下腳步,細細觀看。我在心裡呼喚:父老鄉親們啊,你們可知道,當年的知青回來了。就在這裡,我曾度過人生最難忘、最痛苦、最迷茫、最悲觀失望、也最回味無窮的歲月。

於是,就有了那些文字,那些關於我的下鄉知青的故事。感謝生活,教會了我許多感謝鄉親們,讓我懂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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