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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鳥窩

農村孩子掏鳥窩樂此不疲。燕子是吉祥鳥,窩在梁上,沒人碰;喜鵲和畫眉的窩做在樹杈,徒手夠不著;麻雀窩家家有,大人不允許孩子碰。公家隊房、磨坊、豬舍的屋簷和屋面上,麻雀窩抬頭可見。稻草蓋的房屋,麻雀輕而易舉能將草拔掉,一番打理就成了安樂窩,下蛋,孵雛,繁育後代。

被小麻雀搞得百孔千瘡的公家房舍,隊裡安排人用長竹竿直接搗毀,然後用稻草和以泥巴堵塞,但不准人工掏鳥窩,怕帶出稻草,把屋子破壞。

大人不允許做的事情,對孩子們的誘惑力就越大。隊長於是放狠話:「那個小爛X子敢掏麻雀窩,剁手!」

公社化初期,生產隊長如神一樣存在,哭鬧的孩子,大人一句「隊長來了」就能被唬住。白天隊房裡不脫人,夜裡有人看,唯一能讓孩子們掏鳥窩的地方是學校。

大隊辦的南陵小學與我家隔兩塊田,暑假期間,校園裡空無一人,所以,正在念三年級的我和髮小鄭四,把目光瞄準了這裡。

學校由南而北有三幢房屋,最後一幢是磚瓦結構,帶有走廊,簷口很高,我們望塵莫及。前面兩幢及廚房、公共廁所是磚根腳土坯草房,看上去簷口不高。

這天中午,我們相約來到熟悉的校園。教室門口簷下的那個幾個麻雀窩,進出教室抬頭可見,上課時麻雀飛進飛出,有時還能聽到小麻雀的叫聲。眼前四下無人,只有我倆可以隨心所欲掏鳥窩,心裡美滋滋的。

我說:「打高肩。你蹲下來。」鄭四蹲下,兩手撐地。我左手扶牆,右手搭著他頭頂,剛踩上肩,他啐了一口:「腳這麼臭。」我雙腳在他兩肩立穩後:「站。慢些。」於是,兩人上下四隻手,貼牆緩緩而上。當鄭四站直,我踩著他肩頭高舉雙手,還是夠不著屋簷:「腳踮起來。」「踮了。」

我從鄭四肩頭下來,找了兩塊半截磚頭給他墊腳,重新打高肩。這回,手搭著了洞口,卻探不進窩裡。於是,左手指尖捏著簷口的磚頭,右手往洞裡伸去的同時,腳尖也使勁踮。鄭四早已疲軟,雙肩受不住突然踩壓的重力,一屁股癱倒。雙腳失去支撐的我,應聲摔了下來。

我們呲牙裂嘴從地上爬起來,揉揉生疼的屁股,計上心來:放暑假那天打掃除結束,教室後門裡面的鐵搭鉤沒有上保險槓。於是拉著鄭四:「找個洋絲頭。」當時一起參加打掃的他心有靈犀,連忙往廚房的南山頭灰堆跑。放假第二天學校做修繕工程,倒在這裡的一大堆垃圾還在,於是用樹枝在建築垃圾裡撥拉,終於找到一段鐵絲。

用這段鐵絲,鄭四從外面撥開了後門裡面的鐵搭。打開教室門,我們抬了張課桌放在牆根,鄭四蹲在課桌上,我搭著他肩頭攀牆而上,簷口近在眼前,麻雀窩可以探囊取物。個把小時工夫,兩幢教室屋簷下的麻雀窩被挨個兒掏了一遍,收穫了幾十個麻雀蛋,還有兩窩羽翼未豐的小麻雀。

收穫滿滿之後,我們喜不自禁,將課桌又抬到廚房門口一株兩人才能合抱的楝樹下。恰巧,從教室後面大井裡洗澡上岸的一群玩伴路過這裡:「上樹啊。」眾人的起哄聲中,我和鄭四踩著課桌爬上楝樹。站在樹杈上,小伙伴們一下子小了許多,從未有過的居高臨下感覺油然而生,我倆手舞足蹈唱起歌來:「敬愛的毛主席,我們心中的紅太陽……。」

所謂樂及生悲,「紅太陽」還沒唱出來,鄭四的一隻手打中了馬蜂窩,受到驚嚇的馬蜂瞬間炸飛,直撲我們頭上、臉上、身上而來。圍觀的小伙伴嚇得鳥獸散,我們雙手在身上亂撲,仍然無濟於事:「救命啊!救命啊!」不約而同從兩米多高的樹上縱身跳下,滿地打滾。這番操作嚇跑了盯在身上的馬蜂,但渾身還是疼痛難忍,於是,雙手抱頭、鬼哭狼嚎般各自往家跑。

奶奶見狀倒是處變不驚:「上炮沖的活該!」連忙從墩子邊拔了兩棵馬莧菜,一手按住我的頭,一手將粉眼生鮮的馬莧菜往被馬蜂螫過紅腫起來的包包上又擦又揉,青中帶紫的汁液流到光溜溜的身上,樣子慘不忍睹。

從那以後,掏鳥窩成為我童年抹不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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