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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懟上錢學森

寫下這個標題,我自己都吃了一驚:錢學森是中國科學技術協會主席,而我不過是初出茅廬的青年科學工作者,差距如此之大,我怎麼可能懟上他老先生呢?

一九八○年代,形形色色的「特異功能」從「耳朵認字」、「腋窩認字」到「屁股認字」,鬧得沸沸揚揚。此風越刮越盛,竟發展到「超距氣功」,登峰造極的是清華大學陸姓教授等的論文:「氣功外氣兩千公里超距離改變物質分子結構」,刊於上海「自然雜誌」一九八八年第十期。該文稱氣功師在廣州發功,可改變北京清華大學某支試管裡物質的分子結構。

我是文革後第一批理學碩士,懷疑「超距氣功」的真實性。基於科學良知,我寫了質疑文章,寄給「自然雜誌」,呼籲展開嚴肅討論。我指出「超距氣功」具有魔術般的特性,第一是「超距性」,竟能從廣州作用到兩千公里外的北京。如果再超距些,就可以從美國向北京發功了。

第二是「方向性」。能從兩千公里外對試管發功,而對距該試管僅一百米的另一試管竟全然沒有作用,計算可知發功的角度偏差不能大於零點零零三度,比激光還要準確。氣功師如何能使發出的功不偏移零點零零三度的呢?

第三是「穿透性」。「超距氣功」從廣州向北京傳遞,中間有大庾嶺、羅霄山與幕阜山阻隔。然而這些山脈擋不住「超距氣功」,因為其有「強烈的穿透性」。

第四是「可彎曲性」。其實這兩千公里並非直線,它相當於地表弧度十八度,「超距氣功」要麼具有沿地球表面彎曲運行的本領,要麼能憑藉「強烈的穿透性」在地下穿行,到清華園後從那支試管下面冒出來。

第五是「雙向調整作用」,這是「超距氣功」最奇特之處。發功者在「臨實驗前要進行功前探查」,探查清華園內「實驗準備情況是否正常」。這分明是說「超距氣功」不但能發射到清華園,還能返回氣功師;來回四千公里,如此高強的傳遞能力令人瞠目。

針對「超距氣功」的無所不到和無所不能,我給自己的文章起了個題目:「『超距氣功』當真是物質性的嗎?」,寄給「自然雜誌」。三個月得不到回應,我就去該刊詢問,一位老編輯客客氣氣接待了我,但閉口不談是否展開討論,只是打哈哈。後來我忙於聯繫留學,此事就無疾而終。

那麼差點懟上錢學森從何說起呢?我以為「超距氣功」只是清華陸教授的個人行為,不知道後面竟有大佬撐腰。近年互聯網爆料:時任中國科技協會主席的錢學森,看了「超距氣功」論文,不組織客觀公正的鑑定,就表態支持。他在審稿意見中寫道:「此稿內容為世界首創,確實無可辨駁地證明了人體可以不接觸物質而影響物質,改變其分子性狀。這是前所未有的工作。所以應立即發表,及時向世界宣告中國人的成就。」既然他定調「超距氣功」是「世界首創」、「前所未有」、「無可辨駁」,我的文章如果發表,不就跟錢先生懟上了嗎?

或許有讀者問:「既然你的文章沒有發表,如何證實有此事?」證據是,中國社會出版社一九九五年出版「神功內幕」一書,第二章第七節的標題是「王自勉先生的質疑」,其中寫道:「一批年輕科學家出於科學良知,依據自己專業知識,也向以清華大學試驗組名義領風騷的貌似權威的某些專家們提出了質疑。一九八一年畢業於中國科學院生理研究所的理學碩士王自勉先生即是其中一位。」

我與此書作者素昧平生,他是如何取得我文稿的呢?該書作者寫道:「王先生在出國前寄給某科學雜誌的一篇文章中尖銳地分析」。這表明他是由「自然雜誌」得到我文稿的。由此看來該雜誌編輯是有良知的,他雖然不敢刊登懟錢先生的文章,卻換了個途徑讓我的質疑面世。

錢先生在空氣動力學專業造詣很深,然而在非本專業領域的表態卻不夠慎重,除了對「超距氣功」,還在一九五八年為「一畝田能產萬斤糧」背書,這些都已成為笑料。這說明任何科學家只是本專業的專家,當涉足非本專業時必須慎言,錢先生的教訓值得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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