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評論／自自冉冉罄竹難書 死人骨頭何其多

公開說出「立法院啥米死人骨頭兜攏有」（立法院什麼死人骨頭都有）的衛福部長薛瑞元，被立委質疑是藐視國會，卻硬拗說自己「只是用母親的語言對鄉親講話，沒有值得攻擊的地方」、「不是我沒有罵人，是這句話就不是在罵人」。薛瑞元口才便給，且似乎以此自豪。不過這樣的風格，只是凸顯自己的格調不過如此而已。

「死人骨頭」真的沒有貶義嗎？確實從這個詞的使用來看，寓含「什麼都有」之意；但這個「什麼都有」，講的是價值中立或者褒意、貶意的「什麼都有」，就是另一回事了。探索這句話的根源，其實整句話是「土虱好吃，死人骨頭沒那麼多」。

會有這句話流傳，是因為乾隆年間的林爽文抗清事件(另一說是朱一貴事件)後，骨骸遍野，甚至散布在溝渠之中；有不少土虱以此為食，商人捕之販售。於是就有了「土虱好吃，死人骨頭沒那麼多」這句話流傳，意思是說，雖然土虱很好吃，但其實土虱是以死人骨頭為食，戰亂多，無主屍骸多，土虱才多；平和時無主屍骸少了，土虱也就少了。

所以「死人骨頭」這個詞，其實蘊含著一些無奈和悲哀，絕對不是什麼「價值中立」或者「褒意」的形容詞。薛瑞元說自己只是「用母親的語言對鄉親講話」，可以反問薛瑞元，如果說「薛瑞元腦子裡死人骨頭什麼都有」，或「衛福部什麼死人骨頭都有」，薛瑞元能接受嗎？牽扯「母親的語言」，也不過是想要利用這個失言，挑起族群紛爭而已。

這起事件，很容易讓人想起2006年，當時的總統陳水扁在520就任六周年時，也曾用「罄竹難書」形容義工善行，因此被各界批評用詞不當。不料時任教育部長的杜正勝跳出來保駕，說罄竹難書是指「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所以陳水扁沒有用錯詞，一時之間，「罄竹難書」成了熱門關鍵字。

相同的情況，又出現在2017年的春節前夕。當時甫就任總統不到一年的蔡英文總統，春聯題詞是「自自冉冉，歡喜新春」。「自自冉冉」平仄不合、語意不通，不少專家都跳出來說總統府搞錯；但當時總統府卻堅持這是台灣文學家賴和的詩文原句，幫總統硬拗的，還包括文化界、政界人士，簡直「罄竹難書」。

其實失言、說錯話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政治人物說錯話更是所在多有。但說錯了死不認錯、硬抝到底，才是大問題。對於小事都如此，面對政策，當然也就很難期待政治人物真誠的認錯了。兩任民進黨政府，「自自冉冉」的硬拗「罄竹難書」，只能說「死人骨頭」怎麼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