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d升息反帶旺美國經濟？專家5點分析：「這邪說」贏得華爾街信徒

聯準會（Fed）過去兩年來大幅升息，政策利率目標區間從幾近0%提高到5.25%~5.5%，反而是美國經濟持續強勁擴張的推手？有別於「升息抑制經濟景氣」的主流說法，這種「升息促進經濟繁榮」的論調幾乎可說是異端邪說，最近卻在華爾街贏得更多信徒。

「升息助長經濟」謬論變有理？

事實證明，過去兩年來Fed大幅提高利率，非但未抑制經濟景氣、掀起一波眾人擔心已久的衰退，反而還讓美國經濟逐月成長，創造了數十萬個新工作，令許多警告衰退山雨欲來的經濟學家感到錯愕。

彭博資訊報導，美國重要經濟指標，包括國內生產毛額（GDP）、失業率、企業獲利等，如今顯得比2022年3月Fed啟動升息循環前的數據一樣強，甚至更強，迫使愈來愈多的華爾街人士不得不開始正視原本令人嗤之以鼻的「升息促進成長」論。

利息收入增加助長支出

前RBC資本市場衍生性商品交易員、現任MacroTourist主筆穆爾說：「現實是，民眾變得更有錢了。」他指出，Fed基準利率從0%升到5%以上，讓美國債券投資人和存款人獲得可觀的債息和利息收益，是20年來首見。

穆爾指出，這些投資者和存款戶，包括個人和企業，因此有充裕的錢可花用，進而推升需求、驅動經濟成長。

他說，在典型的升息循環，這群人的支出不足以抵銷因Fed升息造成的需求陡降，所以結果往往是「升息抑制景氣」（通膨隨之下滑）。但多重因素造成這回不同，包括預算赤字暴增使美國政府債務比十年前的水準倍增至35兆美元，以致如今支付公債投資人的債息多出500億美元左右，那些錢每月流入美國（及外國）債券投資人的口袋。

因此，對於現代貨幣理論（MMT）派經濟學家所謂「利率升高對經濟有刺激、而非限制作用」的論調，穆爾坦承他的態度已轉變，從原先認為是「瘋話」變成「有道理」。

利率未升至極端尚能接受

華爾街知名價值型投資人安霍恩也說，Fed如果把利率升到極端水準，比方說8%，顯然會打壓經濟；但若把利率升到較溫和的水準，就另當別論。

安霍恩指出，目前美國家庭持有總值逾13兆美元的短期孳息資產，幾乎是現約5兆美元消費者債務（扣除須支付的抵押貸款利息）的三倍，得以獲取穩定的收益。據他以今日利率水準估算，這大概相當於美國家庭一年收入淨增4,000億美元。

鎖住低利率削弱升息衝擊

當然，絕大多數經濟學家和投資人仍堅信「利率升高會扼殺成長」的傳統理論，從美國信用卡和車貸拖欠率隨Fed升息而增加、就業成長也已減緩，都可見例證。

穆迪分析公司首席經濟學家詹迪仍認為，升息助長經濟的論調很「離譜」，他只承認「利率走高對經濟的傷害比往年減弱」。

詹迪指出，美國經濟無畏大幅升息仍展現強大韌性，另一個關鍵因素是，美國民眾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已鎖住超低的30年期房貸固定利率，所以免於受利率大幅升高之苦。這迥異於其他先進國家的情況，即房貸利率會隨央行升息而快速調高。

摩根大通債券基金經理人艾根則持折衷看法，雖不全面擁護新理論，但同意其大致輪廓。他認為，利率走高確實嘉惠許多美國消費者，特別是退休族群，從他兼營的健身房和汽車修理店生意興隆可見民眾消費持續不輟。說：「突然間，這些人的可支配所得增加了，讓他們能繼續花錢。」

艾根因此調整投資組合，提高現金資產的占比，過去三年的操盤績效得以名列主動型債券基金前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