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論壇落幕…兩岸展望來年 用行動促良性發展

台北上海雙城論壇在上周末舉行，雖然市長蔣萬安因北捷隨機殺人案選擇快閃上海；但在複雜的國際情勢與兩岸敵意螺旋加劇的此刻，依法申請通過的兩岸活動，台灣不分立場應予以肯定、更應珍惜。蔣萬安在論壇致詞時強調兩岸「接觸」比「牴觸」好，「對話」比「對抗」好，「了解」比「誤解」好，「互動」比「衝動」好，「雙城好，兩岸好」；他並呼籲，在不久的將來，當大家談論起台灣海峽時，想到的不再是呼嘯與波濤，而是繁榮與和平。

從這次雙城論壇展望來年，台灣未來要如何發揮主體能動性，以更多具體行動促進兩岸關係的良性發展，顯是朝野各黨派的當務之急。

今年兩岸關係的最大轉折，就是3月賴清德總統正式將大陸視為「境外敵對勢力」，並據此提出17項的因應策略。這17項策略，主要可歸納三個部分：一是加強國家認同反滲透；二是兩岸交流須有風險意識；三是降低對大陸經貿依賴。然而，歷經數月實踐，這些目標在執行層面產生的問題值得商榷：

首先，在加強國家認同反滲透方面，從今年以來一些個案的處理來看，對認同議題的過度操作，容易形成「非我即彼」的獵巫。也就是說，若不認同「我」，就是應該去之而後快的「他者」，這樣「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敵我劃分，無異是將大陸14億人民推向台灣的對立面，且宣告兩岸是已無法調和的敵我矛盾。這樣是否有利台灣的安全保障？答案顯而易見。

其次，在兩岸交流風險方面，即便兩岸直航航班航點未恢復新冠疫情前狀態、且兩岸禁團令仍未解除，再加上政府依據「17項策略」三令五申宣導赴陸旅行可能風險；但在諸多因素的綜合作用下，台灣民眾以自由行、商務名義赴陸人次仍創下高點。根據觀光署統計，2024年台灣赴陸旅遊人次為277萬，大陸統計則為404萬。今年10月初，大陸統計赴陸台人已逾420萬，已超過去年，陸方更預估全年可達450萬。事實上，即便政府禁止旅行社組團赴陸，但由於民眾赴陸意願高，以致旅遊地下化。然而，如此結果不但讓本土旅行社只能將此商機拱手讓給大陸業者，也影響台灣民眾的安全和權益。

最後，在降低對大陸經貿依賴方面，從數字來看，去年台灣核准赴陸投資金額為36.5億美元，占台灣對外投資的7.5%，創下歷史新低；今年前11個月台灣核准赴陸投資金額為13.9億美元，占台灣對外投資的3.7%，再創新低。但從貿易來看，今年前11個月台灣對大陸的貿易順差約700億美元，已超過去年全年。換言之，即便赴陸投資趨緩、地緣政治衝突、美國因素影響，大陸仍是台灣最主要貿易順差來源地。

綜上所述，兩岸議題的本質，就是理想與現實的矛盾：就是台灣主觀的意願無法因應客觀現實的框架；因此，兩岸關係的處理，必須理解一定是在「雖不滿意但勉可接受」下踽踽前行。簡單來看，兩岸內部肯定都有充滿仇恨、唯恐天下不亂的喧囂鷹派；但從常理推論，相信兩岸絕大多數民眾都不願意彼此仇視、更遑論兵戎相見。兩岸之間的爭議可以是制度的良性競爭，但不必要也不應該上升到意識形態的敵我對立。因此，在歲末年終的此時，盼望藉由雙城論壇如期舉辦，能開啟兩岸有序健康交流、堆疊善意、和平共同發展的新契機！

（本文取自12月29日聯合報民意論壇，作者為工業總會大陸處處長、大學兼任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