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陣前換帥 恐將弄巧成拙

農曆過年期間，俄羅斯與烏克蘭戰爭仍然持續進行，不過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卻宣布撤換烏軍總司令扎盧茲尼(Valeriy Zaluzhnyi)，外界普遍認為，澤倫斯基是擔心他功高震主，但是此刻正值烏克蘭戰事的低潮，已經彈盡援絕，陣前換將是否反而弄巧成拙，值得商榷。

扎盧茲尼的戰功彪炳，尤其是在對俄羅斯的作戰方面，2014年在烏克蘭東部與俄國支持的分離勢力交鋒，2022年俄烏開戰初期，扎盧茲尼更擊退俄軍對基輔的攻勢，開戰至今，扎盧茲尼人氣居高不下，民調顯示他以92%的支持率勝過澤倫斯基的77%，如果明年恢復總統大選，政治上將對澤倫斯基構成嚴重威脅。

提供援助的西方國家也認為，扎盧茲尼不屬於烏克蘭傳統貪汙腐化的政治階層的一份子，對他有很高的期待，之前傳出要撤換他時，有些國家還警告澤倫斯基，並以援烏之事施壓。

澤倫斯基和扎盧茲尼不睦表面化，開始於去年年底，當時烏克蘭宣傳已久的大反攻從6月4日開始，進行了整整五個月，雖然烏軍死傷慘重，但俄軍堅守的防線卻幾乎紋絲沒動，11月扎盧茲尼接受訪問時，稱俄烏戰爭處於「僵局」，這惹怒了急於有戰果成效的澤倫斯基，總統隔空指責自己的總司令，堅持戰爭沒有陷入僵局，稱這話幫助了俄國；扎盧茲尼之前要求擴大徵兵範圍，要增加50萬兵源，結果澤倫斯基反對，也造成了彼此關係緊張。

其實要撤換扎盧茲尼的傳聞已久，但澤倫斯基忌憚軍隊反彈，以及國際不滿，所以遲遲未能決定，另一個考慮則是繼任人選，如果要維繫軍中士氣，避免譁變，最合理的是由陸軍司令瑟爾斯基(Oleksandr Syrskyi)接任，扎盧茲尼自己也是從陸軍司令升任的，但是澤倫斯基真正想用的是軍情局中將局長布丹諾夫(Marianna Budanova)，他在戰爭後期，啟動敵後破壞顛覆的作戰，取得很大的戰功，而且關係與澤倫斯基密切，可是缺乏指揮大軍作戰的歷練，不知能否壓得住陣腳，在最後一刻婉拒任命。

這個決定不可能事先沒有與美國商量，但消息公布後，白宮的回應是，不支持也不反對烏克蘭的決定，應由烏方作出自己的主權決定；這個聲明很耐人尋味，意思是「你自己做的決定，自己負責」。

不過陣前換帥的時間點，正值烏克蘭戰事的最低潮，不僅預期的攻勢沒有進展，目前國際援助遲遲未到，已經接近彈盡援絕的地步。

歐洲國家東拼西湊，在2月1日好不容易籌出了500億美元，但是內部有強大的反對力量，尤其匈牙利與部分東歐國家不願意與俄羅斯對抗，認為俄烏雙方應開始和平談判，繼續支持烏克蘭只是鼓勵衝突持續。

最大的外援還是來自美國，可是根據美國官方的統計，所有機構的援助，包括國務院、國防部、財政部、國際援外總署，都已在1月底枯竭，拜登政府緊急向國會提出，包括援助烏克蘭、以色列與台灣的953.4億美元，但卡在共和黨與川普的反對，至今立法程序仍在膠著。

美國聯邦參院雖然在13日上午表決通過此援助法案，其中600億美元是烏克蘭目前急需的援助，不過法案能否順利在眾院通過，仍有變數；共和黨籍眾院議長強生13日暗示不會針對這一法案進行審議表決，因為民主黨並沒有在共和黨要的邊界安全條款上讓步。

烏克蘭軍中對於新總司令的評價甚低，新的總司令瑟爾斯基是俄羅斯族人，出生在俄羅斯，畢業於莫斯科軍事事學院。蘇聯解體時，他正在蘇軍服役，更是徹頭徹底的俄羅斯軍人。不過烏克蘭軍方內部將瑟爾斯基稱為「屠夫」，不體恤下屬，有英國媒體則引述一名烏克蘭後備役軍官稱，瑟爾斯基完全是俄羅斯那套戰術，視人命如草芥，尤其是把烏東小城巴赫穆特(Bakhmut)包裝成象徵烏克蘭衛國成就的「巴赫穆特要塞」，去攻打沒有戰略價值的小鎮。

對於澤倫斯基來說，撤換扎盧茲尼，意味著要有更強的攻勢，不能認定是僵局，就不作為，他選擇瑟爾斯基為總司令的用心即在此，但是13日瑟爾斯基在接受德國電視臺採訪時表示，前線形勢艱難，烏克蘭武裝部隊已由進攻轉向防禦。

這意味著形勢比人強，沒有外援，沒有新的補充兵源，即使是猛將屠夫，如瑟爾斯基者，也只有徒呼負負，不是因為換掉扎盧茲尼，就能夠開始總反攻的。